五日后,皇城京兆府公堂
  媚雪是正六品的御郡主时在京兆府报案,京兆府的人可以漠不关心,但媚雪如今已是正五品的皇贵郡主,她的身份直属皇室,京兆府的人就必须重视她的案子。
  公堂之上坐着的是京兆府府尹刘兆儒,为人正直,之所以把媚雪的案子拖到现在,那都是因为他底下的人一直把媚雪的案子按下了。前几天刘兆儒翻阅未处理案卷时翻到了这个,心中藏了个心眼,想着借这个案子清一清京兆府的人了。
  惊堂木一拍,刘兆儒开了口:“提犯人!”他那刚直不阿的眼扫过公堂的每一个角落,见公案前的椅子还是空着的,眼中也只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释怀了。
  “大人,犯人孙福子、道明、连清黛带到!”四个衙役提着三个人上来,领头的吼了这么一声,直接引来所有人的注意。身后的三个衙役稍稍用了力,三人便直接跪到地上。
  “大人,冤枉啊,大人”公堂之外一女人直呼冤枉,却被衙差挡着进不来,四周的百姓都对她指指点点。
  “啪”一声惊堂木一拍,刘兆儒望向外边:“堂外何人呼喊?”
  “回大人,民妇白氏,是连家主母。”白桐被堵在外边,扯着嗓子往里叫唤,“大人,我连家的女儿冤枉啊,求大人明察!”
  “这”刘兆儒顿了顿,看了衣衫褴褛的连清黛一眼,想起这案子是媚雪还在连家的时候发生的,心下忽然一冷,正欲开口便被一声沉厚的嗓声叫住了。
  “公主驾到,郡主驾到!”只见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柏风走在前头举着令牌。门前的衙差认出了那是安平公主的令牌,侧身让出路给她们。
  “刘大人,扰乱公堂当如何罚?”武菱月稳稳地踏了进去,双眸看向座上的刘兆儒,心中好奇着这个被皇帝念在嘴边的忠良到底是什么样的。一袭橙色齐胸襦裙配上同色轻纱拽地披帛,衬出了她高高在上的身份。
  “下官刘兆儒拜见安平公主、安宁郡主。”刘兆儒起身走下堂朝着她们遥遥一拜,行了个规矩的大礼,“不知公主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拖着长长的披帛,武菱月走到公案前坐下:“恕你无罪,众卿免礼。”又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侍卫,那侍卫会意,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公案旁边,“刘大人,请坐。”
  “谢公主。”刘兆儒上前又拜了拜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向媚雪坐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媚雪展唇一笑,凝眸望向白桐:“连家主母乃京城第一才女方静,堂下白氏不过是连家现任家族的平妻罢了,你若还在此惹是生非,那么,就别怪公堂法度严厉!”
  “民妇,民妇只是”白桐胆怯地看着媚雪,心中虚得紧,媚雪落魄的过往种种,几乎都有她白桐的身影,此时此刻,媚雪已是皇室中人,那断不是白桐敢冒犯的。
  “大胆妇人,郡主的话居然敢反驳?”柏风皱紧眉头呵斥一声。
  “无妨。”身后柏风柏雨一左一右地站着,媚雪侧过脸点了点头坐下,目光落到正趴在地上的连清黛身上,邋遢的囚衣,沾满土灰的脸,蓬乱的发髻,无不显示这连清黛如今的落魄样,回忆一一闪过,彼时只能玩泥沙的孩童,先前只能穿旧衣的小姐,到如今穿上了华服,位列品阶,一幕一幕,是先苦后甜么?
  “来人,把那扰乱公堂的白氏带上来杖责二十!”刘兆儒望向外边心虚的白桐,余光瞥见媚雪正在发呆,心下的疑惑更重。命令一下,便即刻有衙役把白桐带了上来按在凳子上行刑。
  自始至终,连清黛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而白桐在打到第五下时便叫唤出声,也惊醒了沉在回忆中的媚雪。
  “够了。”媚雪望着白桐轻呵一声,身边柏风闪身到行刑的衙役面前制止了他,媚雪回头看向刘兆儒,“今日来是为了谋害一案,旁的我现在不想知道,刘大人可以留到公堂之后再执行,公主的时间可不是能让这种事浪费的。”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武菱月知道后便离了宫,一早就来到郡主府拉着媚雪出来,媚雪对此深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