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留孙佛似乎心智再度坚定,不以为意。
  笑了笑,就打算转身彻底离去。
  却听见东伯侯若有所思道:
  “惧留孙佛,固然我认为你的道不可行,但这无碍于我对你的尊敬。”
  “倘若你确实布道有所收获,我会安排人在东伯领协助你。”
  惧留孙佛微微笑道:
  “那就多谢东伯侯。”
  望着西方教众人离去的背影,东伯侯心思悠然。
  固然,他并不认可惧留孙佛的理念,也不相信惧留孙佛能够成事。
  但东伯侯依旧不打算彻底撕破脸面。
  若是那极乐世界真有成就的一日,凭借他的贡献,应当也能加入其中。
  这也是他所留下的一手暗棋。
  离开东伯侯府邸后,有老佛不满道:
  “惧留孙佛,这东伯侯是不是有点太过放肆?”
  惧留孙佛笑了笑,说道:
  “他乃是人族领袖,对于人族的理解我等还需多加学习才是。”
  “至于他愿不愿意相助我等,也确实是他的事,我等不得胁迫。”
  “我始终相信,救世之路一定会成功。”
  其余老佛兴致缺缺,但还是跟着惧留孙佛离去。
  随意找了个村庄后,惧留孙佛笑道:
  “我等便在这里建立传道场,如何?”
  老佛们诧异道:
  “惧留孙佛,我等就算不找名山望岳,也不至于在这种小村庄开设道场罢?”
  惧留孙佛说道:
  “若是我等离得太远,只怕无法靠近世人之心。”
  “要想为世人布道,至少得走进世人才是。”
  老佛们商量一会儿,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施展法术,垒起宫殿便是。”
  惧留孙佛再度摇摇头,说道:
  “若是突然多了一座宫殿,只怕世人都知此为神通。”
  “我等不得以神通感召世人。”
  老佛们极为无奈,只得选择自己修葺草屋。
  惧留孙佛也不自持身份,亲自参与修建。
  不多时,有农夫经过,见一群人在这里修建房屋,问道:
  “尔等是哪里人士?”
  惧留孙佛笑道:
  “我等来自西方。”
  农夫想了想,说道:
  “那怕是极远。”
  “来此地莫非是为了定居?”
  惧留孙佛说道:
  “我等来此地,是为了布道。”
  农夫诧异道:
  “布道,什么布道?”
  惧留孙佛解释道:
  “就是将我等所研究的道义,传给大家。”
  农夫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东伯侯派来宣讲的么?”
  “我等如今农务繁忙,哪里有时间听讲?”
  惧留孙佛认真说道:
  “我等与东伯侯无关,只让有心人听讲。”
  农夫喜道:
  “那是极好,我等每天繁忙,哪里有时间听讲。”
  “只要不强迫我等,那就是大好事。”
  惧留孙佛说道:
  “不过尔等若是前来听讲,却有很大好处。”
  农夫笑道:
  “莫不是要发柴米?”
  惧留孙佛笑了笑,说道:
  “比柴米珍贵许多。”
  农夫更加开心,说道:
  “莫不是盐巴蜡烛之类的?”
  惧留孙佛说道:
  “还要珍贵许多。”
  农夫脸皮拉了下来,喝道:
  “你这人怎的如此说话没有遮拦。”
  “柴米,盐巴,蜡烛,就是最珍贵的好宝贝。”
  “难不成尔等还能发水牛?”
  惧留孙佛再道:
  “还要珍贵许多,我等所传,乃是救世大道,能够令天下安定。”
  农夫臭骂道:
  “他奶奶的,莫要胡言乱语!”
  骂完之后,农夫径直转身离去。
  惧留孙佛笑着摇摇头,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有老佛上前说道:
  “现在佛,我等此前传教,只需施展神通,凡是生灵都极为激动,意欲拜入我教。”
  “若是不施展神通,只怕无人会甘愿听我等传教。”
  惧留孙佛笑道:
  “我等只要安心布道,迟早有一日,他们会明白我等深意,拜入我教。”
  “至于神通,为了神通而救世,岂不是贻笑大方?”
  老佛们心中嘀咕不已,但还是选择继续建造茅屋。
  东伯侯府邸内,有一路跟着西方教众人的探子来报。
  当听完上报内容后,东伯侯很是失望。
  若是如同惧留孙佛这般行事,只怕一百年,也走不出东伯领。
  更别提建造极乐世界。
  “看来西方教还是不靠谱,如今唯一的出路,似乎还是那古井中的生灵。”
  东伯侯暗自想道。
  就在这时,秦天也从天庭归来。
  手握逆鳞令,秦天也不急着前去调教那些小龙,而是前来查看惧留孙佛的传道事业。
  很显然,惧留孙佛没有找对方法。
  或者说,惧留孙佛的方法是对的,但是这世上,对于正确的方法,并不宽容。
  不以神通传道,这简直违背了所有人对于传道的认知。
  你不显神通,无论你说些什么大道理,人们也只会觉得这人嘴皮子功夫了得。
  至于其中深意,哪里还回去细细寻思。
  对于惧留孙佛传教之事,秦天一样很不看好。
  世间救世的方法很多,帝辛要成为人王,统一所有。
  姬发则要推翻前朝,建立新朝。
  就连姜子牙,也选择辅佐他认为胜率最大,拥有天命的一方。
  其他诸侯也是如此,选择以人间胜负,平定天下之乱。
  固然,他们中的很多人,只是为了功业。
  但只要他们实现这功业,天下自然也会随之安定。
  唯独惧留孙佛选择了最为艰难,却也未必有效的方法。
  更何况,他的传道,最终定会沦为为二圣做的嫁衣。
  这绝对不会被其他存在所允许。
  此路之艰辛,不仅仅在传道开始,中途,纵使有所成效,也要面对其他圣人,各方势力的阻挠。
  对于惧留孙的行为,秦天并不责怪,甚至有些钦佩。
  但坚信自己的人,未必就能成功。
  秦天顺着那负责查探的人,来到了东伯侯的府邸。
  此时的东伯侯正在大堂踱步,踱步良久之后,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
  又过了一会儿,东伯侯来到一口古井面前,绕着古井再度转圈起来。
  很显然,东伯侯正在做某些极为关键的决定,如今正犹豫不决。
  秦天走到古井面前,轻咿一声。
  他在古井内,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有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