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东伯领厄运缠身,对东伯侯有什么好处?
惧留孙佛沉默不语。
此前他曾亲自率领一众老佛,前往东伯侯府邸之中。
东伯侯对于西方教布道之事并无兴趣。
但在最后,惧留孙佛即将离去之时,东伯侯将他喊下,向他咨询了有关于极乐世界的事情。
极乐世界,无病无痛,亦无灾劫,永生安乐。
东伯侯唯一关注的,便是极乐世界。
他是大商最为强大的诸侯,是诸侯之长,是东伯领的主宰,是东伯领的天空与太阳。
但在有关布道,有关救世面前,东伯侯并不上心。
惹得他关注的,只有极乐世界。
其中意味,值得深思。
也许,在如今大多数人族领袖心中,领地内的居民,与居民们所放牧的牛羊无异。
保护居民平安,同样为的是获得肉食与皮毛。
惧留孙佛目光深沉,仿佛深幽的天空,极高极远,望不到尽头。
“惧留孙佛,我且先回去,我老母亲尚且等着我喂饭哩。”
惧留孙佛回过神来,笑道:
“施主孝心,令人钦佩。”
农夫摇摇头,说道:
“我是觉得,做这些事,孝顺老母,心中非常幸福罢了。”
随后农夫彻底离去,唯独惧留孙佛留在原地,思索良久。
“我佛,又有何事,值得你如此深思?”
有老佛上前,双手合十,恭敬问道。
惧留孙佛轻轻叹息一声,如同凋零时离别枝条的落叶。
“我有预感,东伯领将不再宁静。”
“很快,东伯领将会大乱。”
老佛不以为意。
他们西方教如此多人团结在一起,无论面对何等危机,也断无不能渡过的道理。
东伯领终归是人族领地,凡人的灾劫,对于他们而言,犹如清风拂面。
惧留孙佛说道:
“若是灾劫降临,尔等切记,莫要施展神通。”
“即便施展,也不可在人前施展。”
“这东伯领的未来,黑烟缭绕,厄运连绵,我等传教,依旧不可以神通为诱。”
此前,了解到救世经文后,所有老佛都已经深刻认知到了惧留孙佛的心境智慧何等高超。
彻底将这些老佛征服,对于惧留孙佛的命令,他们自然不会违背。
于是一众老佛恭敬应是。
惧留孙佛回到自己的草房之中,闭上眼睛,无数金色经文在他心中纷飞乱窜。
“还是太难,如此之难,绝大多数众生无法明悟。”
惧留孙佛将心中经文再度推散,重新梳整,试图让经文变得人人都能明悟。
随后,在其余草房之中,所有老佛都闭上眼睛,进入惧留孙佛的内心世界,陷入对救世经文的感悟之中。
与惧留孙佛明悟之后,试图重作一篇简单经文不同。
这些老佛甚至远远没有参悟救世经文,依旧如同听天书一般。
只能从惧留孙佛的内心之中,汲取养分,不断钻研。
因此,这些老佛一个个形容枯槁,有心力衰竭之症状。
但对于他们而言,若能参悟如此经文,纵然身死,也并不足惜。
东伯侯府附近,长生亭下,有一口古井。
古井上,坐着一人,此人容貌甚伟,却透着一股难为情的神态。
正是敖云。
对于虾霸大人临走前的留言,敖云深思良久。
他乃是骄傲的龙族,甚至骄傲地有些过分,因此才会多有吹嘘之言。
当然,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一切都是因为龙族的血统因素,才导致他在横公鱼面前屡次吹嘘。
但虾霸大人却让他主动向横公鱼讨教,还要掏空横公鱼所有炼体心得,以便于他自己创造炼体法门。
这种事,骄傲的敖云,自然会有些为难。
但回想到此前虾霸大人的话语,敖云又觉得甚为有道理。
这个世上,唯有强大才是真实,永恒不虚。
若是不够强大,纵使你口吐莲花,身家雄厚,血统高贵,只怕也终将被人遗忘。
因此,为人为龙,都需要变得足够强大。
可这毕竟是去掏空人家的炼体心得。
常言道,法不可轻传。
而横公鱼的炼体心得,定然是极为珍稀的法门,远胜常法。
如此宝物,更是不可能轻易授予。
自己乃是堂堂龙族,却要做窃法之事,属实有些难为情。
在古井上坐立不安许久,敖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喃喃道:
“虾霸大人,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敖云,从来不会辜负他人期望!”
如果秦天尚在当场,听到敖云口中话语,定然会狠狠踹上两脚。
明明是你敖云自己心动了,却偏偏要牵扯到他人头上。
如此做法,秦天若是不揍上一顿,估计内心会憋屈许久。
但秦天毕竟不在此地。
敖云喃喃话语结束后,化作龙身,钻入古井之中。
沿着那条有着洪荒大妖气息的水脉,飞速游动,来到那口碧绿湖泊之中。
“小龙,又有何事找我?”
横公鱼友善道。
不友善是万万不能的,横公鱼永远无法忘记,那可怕的剑道飓风。
现在想来,还觉得身体隐隐作疼。
尤其是随着那声‘九黎’,随后横亘在整片天幕的巨大剑光,更是硬生生将封印隔绝。
如此可怕的强者,面对他的晚辈,横公鱼自然不敢不友善。
听到横公鱼语气极佳,敖云心中松了口气,恍如无事道:
“祖虾大人离去之后,嘱托我多和你学习一番。”
“他说你的连体法门不坏,值得他高看两眼。”
“虽然我本人觉得,你这法门水准也就一般,但是……”
不等敖云把话说完,横公鱼激动道:
“祖虾大人真如此赞赏我?”
能够得到生灵始祖之一的赞同,即便是横公鱼这般洪荒大妖,也难耐心中激动。
敖云故作不耐烦道:
“我在他面前,倒是多次贬低你的法门,说你的法门并没有多么了不起。”
“可偏偏祖虾大人慧眼识珠,不听我的话,对你是赞赏有加。”
“最后更是叮嘱我,多加向你学习。”
“你这法门,在我心里,却也只是寻常,但迫于祖虾大人的压力,我也只得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