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云顿时感悟到了那种精神意境。
可惜的是，如今大商固然也有这种精神的遗风，却也永远不再是当初的人族精神。
大商还有机会重铸这般人族精神么？
敖云不知道这个答案，但他想要去看看，想再度回到朝歌，见证新的人族史诗。
在如今的境况之下，人族究竟是会彻底堕落，还是重拾旧时辉煌？
这一切都是未知。
因为未知，才令人向往。
敖云心中顿时升起向往之情。
“你似乎对于这人族精神，态度极为复杂？”
一会儿过后，敖云诧异问道。
横公鱼说道：
“你未曾经历过那个时代，不清楚那个时代的人族多么弱小而强大。”
“当初大禹尚未取得神铁之时，直接纵身跃入水中，身陷我等大妖包围，却依旧成功完成丈量。”
“我见过大禹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两朵稚嫩却不可熄灭的火苗。”
“在那一刻，我相信，这火苗迟早会成为烧天烈焰！”
“明明我与他算得上敌对关系，但这种钦佩之情，却无法隔绝。”
敖云心有所感。
他对纣王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尽管纣王一直表现得暴戾无道，但在纣王的眼中，在某些时刻，他也曾见过，那两颗黑色瞳孔之中，微细而不可熄灭的火苗。
这就是人族！
这就是人族领袖！
两人沉默良久，敖云再度开口问道：
“那此前白光？”
横公鱼将心中复杂情绪一扫而空，哈哈笑道：
“今日人族，不再是当初的人族。”
“为了长生，为了自己的权势永恒，已然忘却了当初的精神。”
“东伯侯答应为我破开封印，以人族精神刻画逆行法阵。”
“此前白光，便是有一妖魔成功破开封印，从此出世！”
敖云心中大骇。
“能够比你先出世，难不成那妖魔如此强大，还远胜于你？”
横公鱼笑道：
“小龙，莫要小觑我。”
“即便是一众洪荒大妖之中，我横公鱼也是顶尖存在。”
“越是提早脱困，就说明封印越是弱小。”
“同样的，封印中的妖魔，也不会强大。”
敖云这才松了口气，说道：
“若是如此，东伯领应该安然无恙。”
横公鱼诧异道：
“小龙，你莫非在担忧东伯领？”
“我若是出世，因为前次教训，自然不会再乱兴杀戮。”
“可其他妖魔未必如此。”
“憋了这么多年，定然对于血食极为渴望。”
“至于安然无恙，即便是最弱的洪荒妖魔，实力也不会比你弱小。”
“你自己好好寻思罢。”
不比自己弱小……
敖云陷入沉默。
如果他一心在人族中杀戮，那么又有几人能够抵御呢？
“横公鱼，我暂且先离去。”
“虾霸大人令我守护古井，若是那妖魔不开眼，让古井损毁，只怕我会受到责难。”
横公鱼笑道：
“你要主动干掉那妖魔，难度可是极大。”
敖云面色平静道：
“这是祖虾大人的命令，我不得不从。”
横公鱼无所谓道：
“那也随便你。”
“反正无论是你死还是他死，于我而言，也没有影响。”
敖云诧异问道：
“那此前他出世，你为何如此开心？”
横公鱼冷哼一声，说道：
“人族精神的封印，乃是一体阵法。”
“他破封而出，封印自然一同衰败。”
“随着不断有大妖破封而出，随后的破封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我也能越早出世。”
“我们洪荒大妖之间，除了少数异类，相互并无感情可言。”
“所谓洪荒大妖，洪荒便是天洪降落在大地，所指的乃是那个时代。”
“我们之间，并无瓜葛。”
敖云这才幡然醒悟。
“既然如此，我便先离去。”
望着敖云的离去的金色龙躯，横公鱼没来由叹息一声。
人族精神，极为耀眼。
有时候，即便是横公鱼也想尝试，身为人族的感受。
此精神感召力之强，说不定便将敖云吸引住了。
难不成当今世上，依旧有人族精神存在？
可这东伯侯乃是人族领袖之一，固然老谋深算，却并无人族精神传承。
这敖云，又是在何处见识到人族精神？
对于隔绝许久的外界，横公鱼再度产生向往情感。
从古井钻出之后，敖云冷眼看向东伯侯府邸。
正是因为东伯侯的举动，导致了大妖破封。
这让敖云有种教训东伯侯一顿的冲动。
可东伯侯无论如何，也是人族领袖，敖云并不能轻易近身，更别提教训。
咬牙切齿一番，敖云便打算呼唤虾霸大人。
可转念一想，虾霸大人对于人族之事，似乎并不很感兴趣。
若是让他得知自己的打算，说不准还会干扰阻挠。
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先将那妖魔解决再说！
心中定计之后，敖云离开古井，开始探查那妖魔所在。
等到敖云离开后，秦天的身影出现在古井旁。
妖魔出世，秦天自然知晓。
妖魔出世之后，定然会造成不少伤亡，秦天也并不怀疑。
但人族想要重振，想要恢复人族精神，那就必须经历此劫。
对于生命的离去，秦天并非无情，也会为之哀悼。
但秦天并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他帮了这把，人族的希望将会轰然崩塌。
随后引起的更多更强的灾难，会将人族彻底摧毁，让人族回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代，也未可知。
敖云出战，为了心中想守护的一切而战斗，这是一种勇气。
可秦天明明有着解决一切的能力，将危险消灭于萌芽的能力，却依旧得冷静观望世间，为人族提灯引路，这何尝不是更大的勇气？
战与不战，皆是因为守护。
秦天心神微怔。
对于人族，自己似乎寄托了越来越多的情感。
他渴望看着人族崛起，摆脱诸神，傲然于万族之中。
这，莫非也是人族精神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