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币上,刻着七把交错在一起的兵器。
大齐并非这个世界唯一的王朝,甚至在诸多王朝里,大齐的国力只能排到中下的位置。
繁多的王朝中,又有数不清的江湖势力倾轧交错,形成了庞大的势力网。
有些势力依附于王朝,有些势力又超然物外,更有势力横跨数个王朝,实力之雄厚,难以揣度。
七杀阁,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这片世界里最强的杀手组织,七杀阁之名,足以另大多数人闻之色变,
七杀令现,生死不由。
而斗篷男放在柜台上的,就是一枚七杀令。
“买生还是买死。”
“买死!”
男子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一样。
“郑大人不必如此,来这里的人,不会多嘴一句话。”酒保目不斜视,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七杀阁有非常严密的规矩,任何在交接点的所见所闻都不可外传,就算是相熟的两人碰了面,出去了也要假装从没遇到过。
否则,就会面临无尽的追杀。
郑谦取下斗篷,尴尬的笑了笑:“这次买死,上次买生的杀手已经联系不到了,是不是该给我重新指派一个了啊。”
酒保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等了一会,柜台里传来机关运转的声音。
郑谦见怪不怪了,上次来也是这样。
喀嚓一声。
酒保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竹筒,以极快的手速在竹筒的螺纹上旋了几下,又是一声脆响,一个卷轴掉了出来。
卷轴摊开放在桌上,酒保也不避讳,郑谦扫了一眼,上面全是看不懂的密文。
酒保道:“很抱歉,郑大人,上次你指派的是无令杀手,任务失败与否跟七杀阁无关,这是你的选择。”
“该死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郑谦气恼的锤了一下桌子:“那这次我要求铜令杀手出手。”
酒保拿起铜币检查了一下,确认是真品后问道:“目标呢。”
“林潜,大齐六皇子……林潜!”
郑谦说完这句,又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你们七杀阁的金字招牌,无所不杀,不会不接吧?”
毕竟林潜的身份摆在那里,郑谦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可酒保却一丝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拿出一张纸条,写写画画了几下,打开抽屉放了进去。
没过多久,回信就过来了。
“这是在跟谁传话?”郑谦好奇得心里直痒痒。
酒保淡淡道:“郑大人,不该你知道的,还是别知道为好。”
他看了看手里的纸条:“林潜,三品武者,爆发或可战胜二品高手,同行女卫中有一位二品初期,一位三品巅峰,在铜令的击杀范围内,报价是……十二万两白银,你能接受吗?”
“十,十二万……”
郑谦眼皮子直跳。
七杀阁的报价一如既往的离谱。
“我想知道,你们会派出几品的高手?”
“二品。”
这次酒保直接回答了。
“二品?你也说了,他的护卫里就有二品高手,光一个二品杀手能杀得了他?”
酒保抬头,神色不善的看了他两眼:“怎么,郑大人是在怀疑我们七杀阁的能力?”
“不,不是,只是问问。”郑谦怂了。
敢惹七杀阁的人,如今坟头草都有几丈高了。
“郑大人你大可放心,我阁二品铜杀足以刺杀一品宗师,若任务失败,七杀……必死。”
郑谦一震,“如此甚好。”
……
河边的小路上,林潜和欧阳明月一前一后静静的走着。
林潜紧了紧袖子里的暗器,消耗掉的袖箭已经补全了,淬毒倒是需要自己花时间去弄。
董虎不愧是真定府第一铁匠,摆弄起这点小玩意再轻松不过,而且林潜还在他这里订做了点别的玩意儿,至于交货时间……
还得看林潜此次钦差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了。
回头看了一眼,欧阳明月穿着深红色的劲装,背着布包,里面藏着她的兵器,长长的美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林潜用欣赏的眼神,肆意打量着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看得欧阳明月红霞上脸,垂下眼帘薄嗔道:“殿下,你,你看什么呢?”
“看美女啊。”
“胡说八道……”
欧阳明月别过脸,露出精雕玉琢般的优美弧线,看得林潜心中一荡。
如此美人,世所罕见啊。
可惜,现在的他却没有谈情说爱的时间,他拉过欧阳明月的小手,触感冰凉。
欧阳明月身体一僵,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就任他拉着了。
要是别人如此孟浪,欧阳大小姐怕早就一脚踢飞那人的脑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放纵面前的男子轻薄。
因为他是大齐六皇子?
不,应该是因为他叫林潜吧。
“明月,我有件事要求你。”
上一秒,欧阳明月还沉浸在被直接叫名字的羞涩中,下一秒就醒了。
“啊?蛤?”
林潜凑近,在她那晶莹的耳垂边低语了几句。
羞羞答答的欧阳大小姐张大小嘴,吞吞吐吐的问道:“你确定?这事,我可不保证能成。”
“你答应了?”
林潜一脸惊喜,他没想到欧阳明月直接就会答应下来。
“嗯……算是吧,毕竟我算是你的属下不是吗?”欧阳明月低头看着脚尖,余光不时瞥一眼两人还牵着的手,长长的睫毛眨动着,春色难掩。
“那……拜托你了,明月。”
林潜又亲昵的叫了一声。
欧阳明月似是不舍的挣开小手,走了几步,又回头红着脸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好。”
她就这么走几步,回头看一眼,走几步,又回头看一眼,依依不舍,直至消失在了街角。
林潜默默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不是东西。
“连美男计都用上了,林潜啊林潜,你可真越活越回去了。”
很快,一匹快马,自城东而出,向着远山奔去。
……
“你这腿,我治不了,大爷您就行行好,别闹了,老夫真是有心无力啊。”
医馆前,郎中将纪乘风请了出去。
纪乘风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你这不是真定府最大的医馆吗?这点小伤都治不了?我又不是不给钱。”
“客官瞧你这话说的,要是能治我会不给治吗?你中的是乌头之毒,跗骨之毒极难治疗,这些药你拿回去吃吧,若是中毒不深,靠着药性可以慢慢压制毒性,只是这条腿……”
老郎中欲言又止。
“腿怎么了?”
“半月之内如毒性消退,这条腿还保得住,若是不退……客官还是及时来我这里,老夫负责给你锯腿。”
说完了这句话,老郎中直接把门一关,说什么也不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