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宝剑?”
  门口的一群守卫怔住了,即刻有人飞奔回去报信。
  不多时,新委任的禁军统领张九,就带着大队禁军过来了。
  “这位大人是谁?怎么会有尚方宝剑?”
  剑上的龙纹做不得假,张九也不敢过于冒犯。
  “六皇子林潜在此,特来查看皇陵情况,还不快快让开!”欧阳明月娇声呵斥。
  此次回京,一路上快马加鞭而来,两名朱雀卫的俏脸上都挂满了疲惫,倒是纪乘风没什么大事。
  张九听到是林潜,心里咯噔一跳。
  太子林晟掌管禁军数月,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明里暗里,他拉拢了大批禁军将官,加上有皇后之助,已有几分掌控禁军之势。
  张九,就是被彻底拉拢过去的人之一。
  他深知太子和林潜有多么的不对付,两人间的赌约,更是早就在朝里传遍了。
  如今林潜贸然入京,任务完没完成另说,自己却不能简简单单就放他进去。
  毕竟,镇守皇陵是自己的职责,就算对方有尚方剑,那又如何?
  “六殿下,皇上有旨,本案已交由大理寺彻查,除了大理寺,任何人不得入内!”
  “混账东西,殿下只是要进皇陵看一看……你……”
  气极的欧阳明月上前理论,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林潜飞起一脚,踢开了挡路的张九。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有的事,由不得他不冲动。
  “开路!”
  “好嘞……”
  纪乘风长笑一声,引弓怒射。
  去了箭头的箭,打在守军身上发出咄咄怪响,二品高手出手,就算没有箭头,射在人身上那也是跟铁锤一般的效果。
  “殿下,不要冲动……害,不管了。”
  欧阳明月没想到林潜反应如此激烈,可还是坚定的选择了站在他身后。
  “大胆。”
  “擅闯皇陵,等同造反。六殿下你莫非是要造反?”
  从地上爬起的张九,大声叫道,“陛下有旨,皇陵万不可再度有失。兄弟们,都给我上,拦下他们。”
  他很聪明。
  就算闹到当前这种程度,他依旧只是用圣旨来做挡箭牌。
  禁军迷茫的上前,妄图阻拦四人的脚步。
  但在军心不定的情况下,哪里拦得住。
  人仰马翻。
  林潜踏着人头有轻功飞进了皇陵。
  大齐的这座皇陵修得非常宏伟,从太上皇退位开始,几十年来,一直在不断完善,每年都会投入不少银子。
  巨大的地宫,入口有且只有一个。
  只有在林风玄驾崩后,入口才会由断龙石完全封闭。
  而那些早逝的皇妃,皇子皇孙,都会葬在单独的墓室中。
  可别小看这些墓中墓,就算是普通皇子的墓室,也会有小型的断龙石加以阻隔。
  所以,皇贵妃的陵寝为何会被灾民闯入,林潜根本不能理解。
  墓室的所在,林潜十分熟悉。
  来到墓室之前,断龙石高高升起,大门就这么敞开着,看得林潜心里一阵凉冷。
  “母亲!”
  他没有叫淑妃母后的习惯,急步进到墓室中,总算看到居中的石棺还算完好。
  仔细查看之下,石棺上的铜钉也都还在。
  说明没有人打开过这尊棺椁。
  可就算如此,空荡荡的墓室还是让他怒火万丈。
  噗通一声。
  林潜重重的跪倒在棺前,用力的磕了十个响头,“母亲,今日之辱,孩儿必会彻查到底,还母亲一个安宁!”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属于淑妃的记忆涌上心头,寒冬腊月里,她宁愿挨饿受冻也不会落自己一口吃的。
  在异国他乡流浪时,母子俩人相依为命。
  那段感情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纵然林潜是穿越而来的,但那种感受依旧存在,忍不住的虎目含泪,久久不肯抬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陵墓外传来一阵叫喊声。
  “林潜,你擅闯皇陵,可是大罪!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本太子会求父皇饶你一命,快快出来。”
  是林晟。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显然要第一时间赶来处理。
  听到林潜出现在京城之外,太子林晟先是一惊,后又听到林潜冲动行事,闯入了皇陵。
  那叫一个喜出望外。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皇帝正在气头上,林潜却撞了枪口,岂不是找死?
  收到消息的林晟,立马带着人将皇陵围了个水泄不通。
  欧阳明月三人站在皇陵入口,面对数千杆明晃晃的长枪,尽管面不改色,但一颗心却跳的格外厉害。
  “玩大了,怎么办?”纪乘风咧嘴问道。
  欧阳明月皱眉道:“我们只需守住入口,一切有殿下处理。”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林潜了。
  皇陵内部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沉重而坚定。
  林潜从皇陵中走出,步履不停,一路向前,直至在林晟面前停下。
  张九狐假虎威的上前一步。
  林晟:“嗯?”
  张九心头一颤,舔着个脸退到了一边。
  有大军在侧,林晟怎么会怵?
  而且,身为太子的他,也不能在林潜面前丢了份儿。
  他骑在大马之上,兄弟俩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一边是无穷的怒火,一边是狡黠而有得色。
  林晟冷笑道:“六弟,你说你,怎么能这般冲动,父皇正在为前次逆贼闯墓一事大怒,你却再次揭了这个伤疤,现下,连为兄都很难办了啊。”
  “呵,大哥的确要难办了,皇陵失守,难道不是大哥管辖灾民不当所致么?”林潜针锋相对。
  林晟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转而目光变得凶狠起来:“灾民数量过多,其源头,却是因为六弟你这钦差,办事不力?哼,眼下,你其罪有三!”
  说着,他趾高气昂的瞪着林潜。
  “其一,擅离职守,蝗灾未平,却私自回京,有负圣恩。”
  “其二,擅闯皇陵,殴打镇守官将,险些……”
  林晟瞥了一眼张九。
  后者立马抱着胸口蹲在地上嗷嗷起来,“殿下,小将受伤颇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有性命之忧……啊,求殿下救命。”
  “险些残杀我朝官将,跋扈至极!”
  “其三,这其三么……”
  林晟说着说着忘了词,三了半天也没三出个名堂来。
  林潜怒极反笑,猛地上前一步,直接将林晟从马背上一把扯下:“你也不用绞尽脑汁了,我给你加一条吧。”
  “啊?”
  林晟一个倒栽葱,还没来得及爬起,一只脚就撑在了他脸上。
  “林晟,本来看在你是我大齐太子的份上,还给你留三分面子,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无能,玩忽职守,殃及皇陵,使逆贼入墓,辱我母亲亡魂。”
  “不好好揍你一顿,我林潜,愧对大齐,枉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