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婉儿露出害怕神色。
“没事的,我跟他们商量商量。”
宁诗诗俏脸泛白,强自镇定的道,可她心里也一点谱都没有。
“小娘皮,跑啊,你倒是再跑啊!”
公子哥恶狠狠的上前,就要动手动脚。
“欸,你干嘛?找死啊!”几个温家的狗腿子上前拦下了他。
“你他妈谁啊?家父苏长河!你们难道还敢跟老子抢女人?!”
公子哥显然是飞扬跋扈惯了,推搡着就骂。
黑着脸的温纶上前一步,拿出一块官符一甩,“苏长河是吧,现在就连他家的小子,也能在本官面前狂妄了吗?”
“你,你是……”
苏澈怔了一下,认出了温纶的官符,立马换了副表情,舔着脸道:“原来,原来是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请,大人请。”
这些个纨绔子弟,在京城为害一方,强抢民女的勾当没少干,欺弱怕强,碰到厉害的人,顺溜拍马的本事也不差。
温纶这才神气十足的哼了一声,不再跟他计较。
“诗仙子,你还想躲本官到什么时候?”
温纶这话一说,苏澈也吃惊不小。
没想到,路上随便碰到一个美妞,居然是艳名无双的诗仙子,他心中不免叹息,便宜温纶这个老色逼了。
宁诗诗轻咬朱唇,将斗笠取下。
一时间,巷弄里叹息阵阵,一群男狼,均是被宁诗诗的美貌所折服。
此时的她素装淡抹,天生的底子却也表现出惊人的美,薄嗔之下,连天上皎洁的明月都被其夺走了光辉,美得摄人心魄。
“温大人,小女子说了,择日登门拜访,你带人半路拦我又是何意?”
“呵,登门拜访?”
温纶冷笑不已。
家里的母老虎又不瞎,他怎么敢让宁诗诗登门拜访。
有的事可不能说透。
“不必麻烦了,诗仙子就跟温某人走一遭吧。”
“你!我不去又能如何?”
宁诗诗心急不已,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这些人还能周旋一二,可现在天色渐黑,又是在这无人的巷弄里,就算是高声呼救,都未必有人能听得到啊。
她是一点招都没有了。
“不去?贱人,哪由得你选!什么狗屁花魁,说白了不就是个青楼荡妇,不知有多少男人勾搭过,还敢在本官面前装清纯?!”
多番戏弄之后,温纶彻底失去了耐性,破口大骂,语言粗鄙不堪。
宁诗诗被骂得眼眶都红了。
气极的婉儿大声辩驳道:“你闭嘴!我家小姐才不是那种人,小姐洁身自好,你你你不能这么乱说,糟老头子,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寻花问柳,能不能行都是个问题吧?”
空气凝固,温纶目瞪口呆。
他是年纪比较大了没错,可也没人敢提着茬儿啊,至于能力……确实不太行了,可这不妨碍他继续保持他的爱好。
如今,被一女婢点破,瞬间破防。
“你……你从哪听说的?”
他第一时间想要找说这话的人算账。
可不想,婉儿只是随口一说,这下无疑是承认了。
“噗……”
苏澈想憋,但是没憋住。
几个纨绔子弟同时掩面偷笑起来。
温纶猛然反应过来,老脸涨得通红,彻底暴怒了,“给我,给我抓起来,掌嘴!!!”
“是,老爷。”
狗腿子们也是相当的无奈,一拥而上。
宁诗诗心中泛苦,要是真被捉到的话,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那样还不如死。
眼波流转,看向草席的方向,那里有一些破旧的桌椅,其中一条断掉的桌腿向上竖着,锋利无比。
与其凄惨而死,不如守住最后的贞洁!
脑海中闪过林潜的身影。
宁诗诗露出一抹凄美的苦笑,“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眼睛一闭,她身影后退了两步,一头对着那断腿的桌腿撞了上去。
耳边传来婉儿的惊呼,以及温纶等人的呼喝声。
然后,就在此刻,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了她。
“小傻瓜,你可不能做傻事,你要是死了,岂不让我伤心一辈子。”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宁诗诗睁开眼,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尽管不见天日半月,这张脸显得有些苍白,可那温柔的微笑,眨眼间便洗去了她心中的苦楚。
“林……你怎么……不在府中将养伤势?”
“我知你有难,又怎么还能坐得住?”
林潜将她搂的给你个紧了。
在他背后,两抹倩影拳脚齐出,打得几个吆喝着扑上来的狗腿子乱飞了出去。
“我滴妈呀。”
苏澈见势不妙,二话不说就开溜了。
此时的温纶也终于是慌了,不是谁都有能耐招高品武者当保镖的,狗腿子首领是四品武者,已经算是温纶的极限了。
眼看四品武者在对方面前,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了,温纶转身就跑。
可林潜的余光一直看着这边,脚尖一勾,踢起一枚石子,打在了他的膝窝上。
惨叫一声的温纶,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
欧阳明月和洛娇收拾完几个狗腿子,一左一右上前,揪住温纶的肩膀往回一丢。
这位自诩花丛老炮的温大人,直接来了个脸部滑铲,刚好滑到林潜的脚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还以为林潜是江湖人士,脾气大,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不敢抬头,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可不经意间,却发现对方身上所穿的是官家常服,顿时中气足了三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你……你是什么官?难道不知道本官乃是御史中丞吗,竟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说着,他就想一展官威。
没想到林潜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脖子上,给他踩趴下了,“我有让你起来吗?”
冰冷的声音,宛如冥府寒风,瞬间吹灭了温纶的反抗之心。
这是什么样的气势,仿佛能决千万人的生死一般,极其惊人。
如此冷漠的话,温纶只在寥寥数人身上感受到过,而那些人,无一不是朝堂里的勾股之臣。
温纶猜到这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年轻人,可能身份不凡,讪笑着求饶道:“大人脚下留情,大家都是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林潜这回理都没有理他,问宁诗诗道:“是不是……他欺负你?”
宁诗诗眸子里像是有星星一样,痴痴的点了点头。
林潜咧嘴一笑,一脚重重踩下。
下方,温纶发出了一声绝望惨叫,晕厥过去,这绝户一脚,干脆利落,隐约还能听到……
蛋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