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打完了?不会吧?”纪乘风又是猴急又是无奈的问着。
林潜摇摇头,“不像,好像在中场休息。”
距离太远,又有呼呼的风声,完全听不到对面那两位高手在说什么。
林潜转头问:“有人懂唇语吗?”
小青用手指了指姬长庚。
姬长庚脖子一扭,一副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表情。
林潜立马笑容灿烂的揽住姬长庚的肩膀,“军师,我的大军师,非常时刻,非常行事,都是无奈之举嘛。”
“我要加俸禄。”
“没问题,加多少?”
“你把你知道的数术知识,都誊写一遍给我。”
林潜微汗。
不过想想,人家就是靠这些推演的,技术要是能提升了,最后还是便宜自己,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行!不过我记得可不全,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你不介意就好。”
“成交!”
姬长庚打了个响指,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突然一摊手:“太远了,看不清。”
“你是不是想死!”
林潜差点就动手了,还好纪乘风递了个竹筒过来。
“什么玩意?”
“千里镜,西州那边传过来的。”
纪乘风作为一名神射手,对于侦查类的东西向来比较关注,这也是属于他自己的收藏品。
林潜拿过来看了一眼:“这不是望远镜吗?”
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望远镜的用法,姬长庚很快就上手了。
“西州的玩意,还是挺稀奇的,我看看啊,他们在说……拦路……七杀阁……铁王岭……找人……”
“铁王岭?”
林潜觉得这个词在哪儿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而场中两人经过短暂休息后,又开始真气翻涌,煞气爆炸了。
“年纪轻轻,拳法刚猛无匹,又是胡人,老夫没猜错的话,你是铁王岭的穆托吧。”任笑天想了半天,终于猜到了对方的来历。
穆托被猜出身份,索性不再隐瞒,拱手道:“不在,本人正是铁王岭穆托,你真的不让开吗?再打下去,你,会死。”
任笑天没有羞恼。
他清楚对方说的是事实,可如果让了,随意让一名宗师踏入东州,无疑是在七杀阁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江湖人,要面子。
不能退。
至少……要给他带去点麻烦,拖到援兵到来。
“呵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咳咳……”
任笑天佝偻着身子咳嗽了两声,话音刚落,一道血色利箭从指尖射出。
这一下,又快又疾,无声无息。
穆托只见血光一闪,偷袭就已经到了眼前。
然而宗师就是宗师,若是简单的偷袭暗算就能击败,那也不叫宗师了。
武者随着境界提升,对危机的感应,会变得愈发敏锐。
所以在攻击到来之际,穆托的手,本能的一动。
当!
血箭在距离穆托一掌不到的位置炸开,不知何时,一双暗黑色拳套出现在了穆托手上。
能穿透金铁的秘法血箭,打在上面,居然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老东西,找死!”
穆托怒了,眼中凶光暴闪,炽烈真气如烈火般冲天而起。
他快,任笑天也快。
在暗箭偷袭的同时,这老狐狸就开始了下一招的蓄势。
穆托眼前刚出现一丝清明,一只血色大手,直接就兜头按了下来。
轰!
天崩地裂。
观战的五人,这一回,算是明白之前那些爆响是怎么来的了。
一品宗师,当真非人!
任笑天的前后手偷袭,精妙绝伦,深谙杀手之道。
可这叫做穆托的胡人,也不是好相与的,竟用肉身硬生生的托住了任笑天的蓄势一掌。
他膝盖以下没入坚硬山石中,整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库鲁扎!!!”
就算不懂胡语之人,也能从他的表情中感受到……这句,八成是骂人的话。
下一秒,火焰般的真气集中在双手拳套上,绽放出太阳般的光芒。
璀璨夺目。
周遭的积雪,顷刻间消融。
可威胁最大的,不是炽热高温,而是……那炫目的强光。
“啊!!!”
任笑天惨叫一声,闭目倒飞而出。
穆托又怎会放过这一绝佳机会,袭身而上,双拳齐出,一道道炽烈的拳风,轰向任笑天。
“糟了!”
林潜松开捂住婉儿双眼的手,暗道不妙。
任笑天本来出奇招,他还以为有希望,没想到对方的那对拳头暗藏玄机,强横如斯。
再这么打下去,任笑天说不定今日得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王爷,怎么办?”
纪乘风跟任老头还一起打过牌,多少有点恻隐之心。
林潜也不想见死不救,可如果插手宗师之间的战斗,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他和纪乘风加在一起,估计都不够那黑袍胡人一只手打的。
“早知道……就叫李楚一块儿来了。”
说归说,林潜也知道不现实。
大本营是需要高手坐镇的,要是李楚也跟自己走了,再出现上次那样有人去王府抓人的情况,结果很难想象。
“我有一计。”
姬长庚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计,你快说。”林潜连忙问。
姬长庚指向远处。
……
失明了。
任笑天双目紧闭,眼皮肿胀,就算闭着眼,都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眩光。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尽管身为老牌杀手,他依靠着听声辨位的能力,勉强还可招架一二,可落败绝对只是时间问题。
宗师对决,输一招,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这也是为什么宗师高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交手的原因。
谁也不想莫名其妙的丢了名声,还有……性命。
嘭嘭嘭嘭……
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任笑天双臂上,发出骇人的爆响。
他一把老骨头都开始了“呻吟”。
任笑天不禁讥诮道:“一辈子没干过几桩好事,没想到老来发一次善心,结果却死无葬身之地,报应,真特么是报应啊……”
穆托一记下勾拳,穿透任笑天的防御,重重的打在他肚子上,将他打鼓一样抡飞出去。
“老东西,你若立誓,七杀阁不再干涉本人行事,今日,我饶你不死!”
穆托想走,其实早就可以走了。
他是要一句承诺,要七杀阁不再干预的承诺。
可惜,任笑天就跟脑子犯轴了一样,擦了擦嘴角的血,老脸上露出宛如厉鬼般的微笑,“非我东州之人,休想……在东州境内……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