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卫,三个字第一次出现在世间。
也是从这一天起,一个传说冉冉升起,惊艳天下。
这群刚成年的少年,呼吸变得粗重,姬长庚见势一挥令旗,带头吼道:“八荒所至,纵横披靡!”
“八荒所至,纵横披靡!”
“八荒所至,纵横披靡!”
“八荒所至,纵横披靡!”
振聋发聩的吼声,直冲云霄,就连禁军的军营,都跟着抖了三抖。
军帐中的庞世勋还在处理公务,听到喊声手一抖,笔墨擦了一桌,“出什么事了?北凉军打过来了?”
慌乱之色,溢于言表。
副官从营房外进来,禀告道:“额,将军息怒,是逃兵营那边,应山王在整顿军容呢,他带了自己的府兵来,估计是想动手教训,将军你看要不要阻拦?”
“原来是应山王。”庞世勋烦心的摆了摆手,“由得他们去吧,只要今晚之前能把这群吃白饭的带走,就算给本将军省心了。”
这位禁军统领根本就不在乎逃兵营,甚至没把那一千多条人命放在心上,就算林潜当众杀了,估计都不会去管一下。
肃整的军容,压倒了所有质疑的声音。
一百零八人,硬是喊出了一万人的气势,除了训练得力外,还有其中大半人已经入品的功劳。
林潜的钱,可不是白花的呀。
这一百来个小子一年以来花的钱,足够培养出数千的精锐!
而不计成本的投入下,也给他们打下了深厚的基础,日后八荒卫会绽放出何等的光芒,没人能够预料。
看着逃兵营不再气焰嚣张,姬长庚讥诮道:“怎么?怕了?不打了?我可告诉你们,这些小子一年前,可都是蝗灾里流落的孤儿,比你们差得不知道哪去了。也就认真训练了一年,人家现在是脱胎换骨啦,怕了就钻裆而过吧,以后我们主公赏你们一口饭吃。”
姬长庚火上浇油,一下子,逃兵营的火气又上来了。
“打!怕什么?不过是一群小子,嗓门大顶个屁用!一百对一千,你们说的啊!”
张九咬牙切齿的道。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谁愿意受钻裆之辱。
“一百对一千,童叟无欺,而且,我和纪将军都不会加入,来吧。”
林潜跟姬长庚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狠狠的打!”
姬长庚露出了招牌式的玩味笑意,令旗一抖。
“喝!”
八荒卫迅速结成了一个圆阵,呼喝出声,气势逼人。
这群逃兵也不傻,在张九的指挥下,散成一个大圈,想要找寻战阵的防御漏洞。
可绕了一圈,每寸地方都要面对至少五根棍棒,毫无漏洞可言。
“再不打,我可要睡着咯~”
姬长庚嘲讽天赋点满。
张九心一横,“人数优势,而且是群小子,就算挨上一棍,也不会有多伤,只要切入近身,他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上!”
“上!”
“冲啊!”
毕竟是群汉子,血性犹在,张九一声令下,乌泱泱的冲了上来。
围观的禁军将士们开始下注了。
“你们说谁会赢?”
“一百对一千,托大了吧?”
“就是,如果是同等数量,我觉得那群训练有素的府兵小家伙还有一点希望,对上十倍数量的敌人,开玩笑了,最多也就是一九开吧。”
看热闹的人里,不乏打过仗的老兵。
他们深知如果有天时地利,那么以少对多还有希望,可同等条件下的正面对夯,人数多的那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首先士气上就不一样,人多就是有气势,再者人不是铁打的,消耗下来,总有手软拿不动兵器的时候。
到那时,人多的一方就优势尽显了。
说话间,俩队人已经撞在了一起。
一照面,人仰马翻。
一片木棍击打在肉体上的脆响,听得人牙齿发酸。
八荒卫这边的战阵稳如磐石,逃兵营的人飞出去无数。
“我去,这么猛?”老兵傻眼了。
“怎么说?还一九开吗?”
“额,二八吧,二八。”
老兵还是不信八荒卫能获胜。
战斗还在继续。
每当逃兵想要用肉身硬突时,都会面对数根枣棍,打头的打头,扫腿的扫腿,配合之默契,令人咋舌。
数次碰撞下来,地上躺倒一片,少说得有百来号。
“等等,去拿棍子!”
张九觉察到不对劲了,不再顾忌脸面,叫人把棍子抄上,毕竟空手对付武器,还是吃亏的。
几百个逃兵很快拿上了棍棒。
姬长庚表情稍微认真了些,令旗一变,“旋!”
八荒战阵旋转起来,化作了红色的旋风。
“冲啊!”
拿到棍子的兵痞子胆气一壮,大喊着冲了上去。
下一秒,怎么来的,怎么回了,脸上还多了红色的印子,惨不忍睹。
这战阵转起来更加恐怖了,棍子刚伸进去,就被可怖的旋力弹飞,紧接着,不止是四五根,而是七八根棍子同时照人抽来。
这谁顶得住?!
棍棒声中,逃兵营的损失越来越大。
张九汗都下来了,他惊讶的发现,那些被抽倒的人,没一个站得起来。
对方看似年纪不大,劲力却丝毫不差,甚至比禁军的精锐还要狠辣,难以置信!
眼看着人数在不断的被消磨,张九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了,真这么下去,说不定真会被磨死。
反观八荒卫,气势如虹,而且张九看得仔细,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外围的人都会回到内圈轮换。
这让他们的持续战斗能力大增。
坏菜了!
张九暗道不妙。
战阵在前,最佳的方案就是以阵破阵,可一群逃兵,从未集体演练过,又谈何以阵破阵?
最好的办法,就是凭借人数,压垮对方的战阵了。
“兄弟们,一起上!”
喊杀声中,张九带头冲了出去。
“杀!”
有人带头,士气低落的逃兵营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俨然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这何尝不像他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