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没有废话,悍然出手。
几招过后,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赌对了。
艰苦训练过的她,是能适应各种战斗环境的,但图勒却并不能。
不大的空间内,摆着十多口热气腾腾的大锅,使得里边空间分外狭隘,随意行动都十分困难,更不必说还要动手。
图勒明显顾虑着慕容紫会破釜沉舟,不敢动用全力,加之他的身法受到了极大制约,就连他那令人畏惧的野蛇拳都威力大减。
武功讲究的是身形相合,没有身法的配合,图勒连一半的力都用不上!
反观慕容紫,虽然也会受到影响,可相对来说,就好得多了。
七成的战力还是有的。
而且慕容紫还会有意无意的,利用这糟糕的场地影响甚至吓唬图勒,一加一减之下,形势渐渐逆转。
弯刀翻飞,图勒一个躲闪不及,胸前衣料被砍下一大块,皮毛衣服掉进锅里,瞬间燃起一点火星。
图勒亡魂皆冒,一脚把沾染火星的黑火油踢到一旁,不一会,那团黑火油就熊熊燃烧起来。
好险此时锅里的黑火油温度还不高。
不然刚才那下,直接就起大火了。
“你这个贱货!想拖老子一起死吗!”
图勒咒骂一声,气极败坏。
慕容紫却邪魅一笑:“你好像很怕死嘛,巧了,我不怕~”
弯刀一勾,锅里数团黑火油飞了出去。
这里是山洞,为了让山洞不塌方,木制的支撑柱和梁柱是必须的。
被黑火油一沾,危险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洞窟。
“贱,贱人!!!”
图勒要疯了,他动作如风,捡起一根铁签,去刮木柱上的黑火油,四边灭火。
可还没等他灭掉那几团,有更多的黑火油沾染四方。
浓烟弥漫,起火了。
图勒手里的铁签掉在了地上,他缓缓转身,脸上尽显疯狂之色,“贱人……我!要!你!死!”
蛇王彻底怒了。
就算同归于尽,他也要先杀了眼前这个女子。
一个任由他搓揉的案板之鱼,突然反抗,让他肩上的任务顷刻间失败。
这份屈辱,让图勒忘却了生死,誓要把慕容紫留在这里。
一道草色蛇影出现在图勒身后,妖风呼啸,他化作幻影,扑向慕容紫。
……
烧得滚烫的热水抬上了城墙,这些水至少一炷香内不会结冰。
只要齐军上山,北凉军就会把这些看似无害的东西倾倒下去。
冷冽的气温下,这些水会让山道的冰雪融成冰道,根本就站不稳人。
甚至被水泼到的齐军,要不了多久自己都会被冻住。
常年在极寒地带生活的北凉人,对寒冷的运用,堪称一绝。
城墙上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当然不会用这些东西去对付自家军队,至于具体怎么处理,只有等到场面足够混乱时,再做临场反应了。
张九在城墙上靠边的位置,不时能闻到异样的臭味。
这种臭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只当是烧热水时,木柴发燃烧不充分发出的味道。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一缕青烟,从不远处的山洞中冒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那股臭味更浓了。
“看那边。”
“武器库,武器库出事了!”
寨子里的北凉军终于发现了异常,呼喊着朝山洞跑去。
张九听到他们的喊声,猛然醒悟,那山洞就是武器库啊,如此异常的反应,莫非是先前那个救助他们的女子……动手了?
“我去看看,你们守着这里,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精神一振,跟陈冲打了个招呼,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你……小心一点。”
陈冲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带着大家原地待命。
张九飞快的跑到山洞门口,刚进去的北凉军怪叫着又跑了出来。
“完了,完了,起火了!”
“黑火油都点着了,快跑,别待在附近,会爆炸的的!”
张九这下想起这种味道是在哪闻到过了,不就是在观猎山吗?
“可恶,居然连这种东西都偷运到了境内!”
张九深知黑火油的威力,忽然想起慕容紫可能还在里面。
犹豫了半秒后,一咬牙朝洞里跑去。
那女子明显是自己人,说不定还是应山王爷的红颜知己之一,若是为了就他们而出了事,那可……
张九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责任心,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洞中到处都是火焰,目测再这么烧下去,不到一刻钟,这里就会发生坍塌。
“我滴个亲娘欸,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张九捂着口鼻,迎面碰见一个往外跑的护卫,拦住他问道:“里面还有人吗?”
护卫一脸仓皇的说道:“有,还,还有人,蛇王大人和一个女的在里面打架,塌了,快要塌了,快跑吧!”
张九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牧山上怕是没有别的女人了。
至于蛇王,他也没听过,但能和对方纠缠,怕也是个硬点子。
“好兄弟,这里都快塌了,里面的人怎么办?”
都烧成这样了,黑火油肯定被毁了。
张九现在的目标就是救人。
那护卫捂着嘴道:“还能怎么办,路都烧没了,听天由命吧!”
张九一听这话,瞬间翻脸,从后头箍住他的脖子,狞笑着道:“听天由命?那可不行,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说,不说我勒死你!”
“你,你不是北凉人?”
“嘿嘿,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老实交代,快!”
张九撕破脸皮,手上发力,逐渐缩紧。
那护卫不过是一名负责看守武器库的普通兵丁,哪里是张九的对手,死亡的威胁下,只能选择和盘托出,“别,别杀我,我不是北凉人,我也是齐人。有,还有一条路,不过从这里往上走,也许还能过去。”
他指向一条岔道。
张九打量了他两眼,觉得他没有说谎,松开手,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滚吧,出去之后,好好做人,千万不要当北凉人的走狗。”
等人跑了,张九从怀里掏出水壶,把水都浇在了衣摆上,然后撕下衣摆,绑在口鼻上。
曾是禁军偏将的他,对于火灾的了解还是有的。
没再耽搁,他朝着那人指的通路而去。
那护卫跑出了山洞,撑着膝盖喘了一会,回头却冷笑起来,“呸,当人家的狗,才有肉吃。我忘记告诉你,那条道是通风道,这会儿光里面的烟,都能熏死你。蠢货,白白送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