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的语气倒是和缓下来，只是内容听到季修泽耳里，不亚于天降惊雷。
　　“之前嘛......他们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在场三十多个司员，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承认自己杀了那些女人。”
　　“无论你多有钱，多有能量，请多少个律师，都救不了你了。”
　　季修泽的嘴唇变得有些青紫，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惨白的面色，衬的脸上的鲜血红的刺目，狼狈中带着萧瑟。
　　“你......非常不错......”
　　沉默了一会儿，季修泽声音微弱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苏哲笑着附和道：“我也觉得非常不错。”
　　随后，他突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想过吗？你将会走到这样的局面。”
　　“有没有过，被我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或者说，你整个人被我看透的感觉？”
　　看着对方深沉的眼神，季修泽仿佛陷进了无底深渊。
　　他一种预感，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将他拉入深渊。
　　苏哲没有停下：“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无数的扳机将会扣下，对准你的枪口不断响起，你将会身中数弹。”
　　“仰躺在雨幕中，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这将会成为你最终的归宿。”
　　苏哲顿了一下，随即笑着对季修泽说道。
　　“不是早就告诫过你了吗？季医生，一定要多加保重，你看......这不就出事了吗？”
　　一瞬间，季修泽瞪大了双眼，面前的身影和另一个人开始重合。
　　“原来是你？”
　　苏哲看着面前这个目露惊疑的人，爽快承认：“就是我。”
　　随即，他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我说过吧，你杀不了任何人。”
　　“甚至，你马上就要死了，孤零零的，永远也到不了你想要的天国。”
　　季修泽只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不知是被雨淋到了，还是被这话中的内容震慑到了。
　　但是很快，他重新露出了一个邪意的笑容：“怎么会呢？这不还有你陪着我吗？”
　　说着，他再度举起手中的手术刀，猛地向苏哲刺去。
　　与此同时，无数枪声响起。
　　刀尖距离苏哲只剩下短短几毫米的距离，但持刀的人已经没有更进一步的力气了。
　　身上已经被鲜血的染红的季修泽，无力的倒在湿透的地面上。
　　他那绝望的视线，依旧牢牢对着苏哲，但他已经说不出哪怕一个字了。
　　“我说过吧，你马上就要死了。”
　　季修泽眼中的神采消失了，胸膛也不再起伏。
　　这个连环杀人凶手，就以这样凄凉的方式，迎来了最终结局。
　　季修泽刺过来的时候，苏哲是有躲避的，甚至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巷子中。
　　......
　　迎风街两侧，是不规则的老旧民屋，在夜色中静静蛰伏着。
　　往来的道路，几乎没有宽阔的马路，而是弯弯绕绕的小路，通往各处。
　　前面就说过，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更是一个适合藏匿的地方。
　　这些七拐八绕的小道，方便了苏哲的逃跑。
　　姜元安反应很快，在苏哲闪进旁边小巷中的时候，他便立即追了上去。
　　枪声的余韵还没过去，他就大吼了一声：“赶紧抓住他！”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溅起了阵阵水花，但这声音也影响到姜元安的判断。
　　苏哲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四通八达的路线方便隐匿行踪。
　　但是，终究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地上的脚印还是非常明显的。
　　举着手电，众人紧追了上去。
　　但是，狭窄的小道，完全发挥不出人数的优势，甚至还有些碍事。
　　再加上，终究是对路线不熟，他们前进的速度完全比不上苏哲。
　　十分钟后，泥泞路没有了，苏哲的脚印也随之消失了。
　　他们面前，依旧是那四通八达的小路，就凭这三十来个司员，依旧是无能为力。
　　再不想承认，事实也摆在那里，他们追丢了。
　　“该死的......”
　　“我去特么的！”
　　姜元安火气很大，一下子将手上的电筒狠狠摔在地上。
　　电筒咕噜噜滚了几下，磕到墙壁，随后微弱的光芒也熄灭了。
　　他重新拿起对讲：“撤回迎风街25号！”
　　又耗费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重新回到了警车停住的地方。
　　迎风街的道路，建造的跟蚁穴一样，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队！”
　　看到他回来，留守原地的吴君君迅速迎了上来。
　　“这个男的，名叫季修泽，是海融口腔董事长，在粤州还挺有名的。”
　　姜元安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视线看向百米外的诊所招牌。
　　突然，他明白了苏哲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确实是想要利用他们。
　　只不过......是想借助他们的力量，制服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而已。
　　苏鸿永也走了过来，递了支烟给姜元安，随即自己也抽上了。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他的声音有些怅然，季修泽的大名他自然也听说过。
　　而且，他还记得，海融口腔已经成功通过了氧化亚氮的审查。
　　要不是苏哲这神来一笔，他们估计永远也找不出凶手了。
　　除非......等到凶手出手对付黄思佳，他们才可能找到新线索。
　　甚至，还不一定能找到充足的线索，将其定罪。
　　“看来，苏哲自首是假的......”
　　“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将这凶手逮捕。”
　　“上次A380事件还没过去多久......又一次......”
　　姜元安默默听着，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心情也是有些复杂。
　　张森、A380、季修泽......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苏哲......
　　姜元安还在惆怅呢，耳边又响起了脚步声，吴君君跑了过来，小声说道。
　　“事务所的三个人，过来了。”
　　将烟扔在地上，用脚掌碾灭，姜元安向着三人走了过去。
　　季修泽仰面倒地，周围都是血水，形容非常狼狈，但是黄高源还是认出来了。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他的惨状有些惊异。
　　“案子了了，凶手也找到了。”
　　“就是他。”
　　姜元安指了指地上的人，对着面前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