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穆宁见齐桑脸色顿时就变了,
  急忙上前帮着齐桑安抚齐夫人,“夫人,他们不喜欢齐桑是他们眼神不好,在军营,大家可都喜欢齐桑了。”
  “小穆,我知道你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今日才站出来帮齐桑的,但是你想想,他们喜欢齐桑,而齐桑又真的能嫁给他们吗?”齐夫人严肃的反驳道。
  齐夫人这话立马就让穆宁无言以对了。
  他一直都没有想到齐夫人如此反对齐桑嫁给同为武将的人。
  可仔细想想,要是夫妻二人都在军营中,不管是对于哪一方的家庭,似乎都不太好。
  而站在一旁的齐桑,多希望穆宁可以反驳一下,反驳他并非是出自朋友才出面的。
  可是最终穆宁也没有反驳,她知道自己该认清,可是面对穆宁,她就是做不到。
  齐夫人转眼又看向齐桑,似是劝解,又更像是下命令一般的对齐桑说:“桑儿,离开军营吧,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你要为整个齐侯府想想。”
  “母亲,我说了,我就算这辈子不嫁,也不会离开军营。”齐桑忍不下去了,终于对齐夫人厉声说道。
  说完,齐桑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齐侯府。
  齐夫人面色凝重,饶是拿齐桑没有办法了。
  “夫人,我去看看吧。”穆宁向齐夫人说了一声后,跟着也追了出去。
  待穆宁走了之后,齐侯夫人杵着拐杖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母亲,是妾身又办砸了。”齐夫人上前搀扶着齐侯夫人坐下,充满了内疚道。
  “你做的很好了,现在就给桑儿一点时间考虑吧。”齐侯夫人也知道齐桑的性子,等脾气过去了,自然会乖乖听话。
  因为这十多年来,齐桑从未忤逆过家中长辈的意思,现在她对于退出军营有些抵抗,但她相信齐桑日后会想明白,也会清楚自己作为齐侯府嫡女的责任。
  可是等到了晚上,天已经灰蒙蒙,若不披上大氅的话,能明显的感觉到寒冷。
  齐桑坐在醉千杯的包厢里,一边哭着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吃。
  坐在她正对面的穆宁看到齐桑这样,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因为齐桑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在齐侯府受了委屈,她都会这样暴饮暴食一番。
  吃过了,人很快就没事了。
  然而这回他陪齐桑在这儿,都坐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桌上的饭菜也是换了一遍又一遍,齐桑还是没有要恢复的样子。
  最后,穆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走过去一把制止了齐桑,“行了别吃了,你这样会生病的。”
  齐桑抬头看向穆宁,瞬间眼角的泪水便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
  这样的齐桑,这样脆弱又显得十分无助的齐桑,似乎是穆宁从未见过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齐桑是个非常坚强,且什么都不怕的女战士,可现在看来,她其实也是个小姑娘,她也会受伤,也会难过。
  “你这样……我还真的有些不太习惯。”穆宁恢复过神志后,直言道。
  齐桑从难过中回过神,抬手骄傲又随意的将脸上泪水拭去。
  然后挪开脸,“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帮我才说出那些话的,你放心我不会在意,还有以后也不用在陪我了。”
  穆宁并没有把齐桑这些话放在心上,而是觉得她现在就是气头上。
  毕竟他们二人都相识十几年了,这点他还是懂的。
  “如果,我是如果,我真的答应母亲离开军营,你觉得怎么样?”良久,齐桑又向穆宁问道。
  穆宁想了想,回答道:“不会,你不会这么做。”
  这么多年,齐桑在军营和他朝夕相处,他难道还看不出来齐桑到底有多喜欢在军营的日子吗。
  所以即便齐夫人提出了这样要求,但齐桑肯定不会这么做。
  齐桑站起身,抬眼看向穆宁,“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说完,齐桑朝门口走去,“离开军营的事我会好好想想。”说着,她又停下脚步,“你以后也不要再对我这么好,很容易让人误会。”
  紧接着,便传来了齐桑下楼梯的声音。
  穆宁忍不住眉头紧蹙,有些想不明白齐桑刚刚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走到大街上的齐桑,一阵呕吐之后,擦擦嘴角,这是她每次暴饮暴食之后的正常反应。
  此时此刻留着眼泪,一脸无助的齐桑,根本就是一个小姑娘的样子。
  “傻子,难道这么多年,就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吗?”翻江倒海的胃稍微缓和点,嘴上便对穆宁埋怨道。
  戌时刚到,齐尚书也回来了,陪同着齐侯夫人和齐夫人一起在前厅等齐桑回来。
  又一会儿过去了,管家来报说,还是没有齐桑的消息。
  “我就说了,不要逼迫桑儿,你们非不听,现在好了吧。”齐尚书是齐侯府唯一一个站在齐桑角度着想的人。
  “我们要是不逼迫桑儿,那你当初怎么不再多纳一个妾室?”齐侯夫人立马就怼了回去。
  要是纳妾了,至少齐侯府就不是只有齐桑一个独苗苗了,而她也不会只盯着齐桑了。
  可这句话就像是刀枪一样的穿进了齐夫人的心里,“母亲,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会好好劝劝桑儿。”
  当初她若不是为了防止让齐尚书纳妾,这才事事都听从齐侯爷和齐侯夫人的话。
  以至于现在,哪怕知道有些事并非是齐桑不愿意做的,她也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做出代价。
  齐尚书的脸黑的更深了,“孩儿就觉得桑儿什么都好,虽然不及辛夷那般大家闺秀,但桑儿为南清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我这个作为父亲的感到骄傲!”
  刚回到家,听到齐尚书这番话的齐桑,心顿时有所触动,曾多想逃离的地方,曾多想逃离的人,可回头看看,还是有真正理解她的人在。
  “父亲。”齐桑小心翼翼的迈脚进入前厅,轻声唤道。
  齐夫人上前戳了戳齐桑的额头,生气又着急道:“现在长大了,长脾气了是吧,下次是不是还得来一个离家出走,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