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孩子回来就好,你说那么多干甚。”齐尚书有些看不下去了,指责道。
  齐夫人只好拉着齐桑走到齐侯夫人跟前,“还不赶紧给你祖母道歉。”
  齐桑看向一脸严肃的齐侯夫人,福身道:“桑儿让祖母担心了。”
  “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不能总是像以前一样生气就往外跑。”齐侯夫人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见齐桑不语,齐侯夫人又道:“回头好好想想离开军营的事。”
  齐尚书一听立马起身,“从小到大,桑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被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可你们有问过桑儿的意愿吗?”
  齐侯夫人正想反驳的时候,齐尚书又道:“桑儿从小就不像是个孩子一样在府中长大,年仅五岁的她,成熟的就像是一个大人,可你们却忘了,她也只是个孩子!”
  之前齐尚书忙于朝中事物,没有过多过问,可是齐桑这些年,他这个作为父亲的都看在眼里。
  本该在该笑笑,该哭哭的年纪,齐桑除了读书写字之外,却还要在烈日下像个男孩子一样舞刀弄枪。
  原本他也是想着让齐桑跟着自己多读读书,将来能成为一个才女,温文娴雅便好,结果却被弄成了现在这样。
  “当初让桑儿进军营也是你们的意思吧,怎么现在让桑儿离开军营又是你们?”齐尚书这一回也算是爆发了吧。
  “老爷,少说两句吧。”齐夫人见齐侯夫人有些生气了,赶紧劝解齐尚书。
  齐尚书却一下子拨开了齐夫人的手,“桑儿所有的努力,你们都当没看到是吧,她也是个有思想的人呐,你们总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一个孩子身上吧。”
  齐桑听到这些话,眼泪又一次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从未想过一个不善言辞的父亲,今日能为她说了这么多话来。
  “好,你说的都对。”齐侯夫人紧紧的握住拐杖把手,“那老身问你,桑儿都十八了,老身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已经两岁了,可是桑儿至今还没有婚配!”
  说起这个,齐尚书更是有话要说,“谁说咱们家桑儿嫁不出去了,要娶桑儿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了你们给桑儿找的人,一个个什么样的嘴脸,难道都忘了?”
  齐侯夫人别开脸,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好,既然你说很多人都想娶你女儿,那老身倒是要看看了。”
  “您只管放心。”齐尚书现在也是在气头上,管他什么,先帮齐桑应付过去再说。
  “那老身倒要问问你,打算如何给桑儿找一门合适的夫婿?”齐侯夫人可不会被齐尚书就这么糊弄过去。
  “比武招亲!”齐尚书脱口而出道。
  齐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哪里像是眼前这位饱读诗书,文雅的父亲说出来的话吗?
  齐尚书缓过神后,又道:“没错,就是比武招亲,只有能胜过桑儿的人才有这样的本事成为我的女婿,成为桑儿的夫婿!”
  齐侯夫人也是难得一回见齐尚书为齐桑如此认真,“好,就依你所言,比武招亲!”
  于是,让齐桑离开军营的事才就此作罢。
  之后齐桑有问过齐尚书,为何突然间要帮自己说那么多?除了当自己是齐桑的父亲之外,还想过什么。
  “其实啊,是辛夷的话点醒了我。”齐尚书也没有要隐瞒齐桑的意思。
  当初齐桑就被齐侯夫人和齐夫人被强迫安排亲事,白辛夷得知后跟齐尚书简单的聊了几句。
  虽然前些年,白辛夷和齐桑的接触并不多,但白辛夷却从秦北顾的口中听说过关于齐桑的事。
  要知道秦北顾做事一向严谨稳重,能让秦北顾都赞赏的人,相信并不差。
  所以白辛夷说,齐桑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要是自己的父亲再不站出来的话,齐桑总有一天会逼迫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而白辛夷相信作为父亲的齐尚书肯定也不希望看到齐桑往后余生过的不幸福。
  后来,齐尚书便仔细的想了想这件事,想通了之后也一直在找时间准备和齐侯夫人和齐夫人聊聊。
  等来等去,总算是等到了今天这样的一个机会,帮齐桑出出头。
  “谢谢父亲。”不管齐尚书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齐桑看来,至少现在自己的父亲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我是你父亲,以前没办法帮你,但至少你的婚事,需得你心甘情愿,满心欢喜才行。”齐尚书有些不好意思道。
  齐桑抿了抿嘴,“那父亲觉得比武招亲来的夫婿,女儿日后就一定会幸福吗?”
  齐尚书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就得靠你自己了,要是你输了,那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人。”
  齐桑想了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原来父亲是故意把我往沟里带!”齐桑回过神,假装生气道。
  “但至少这次比武招亲,不会有人再限制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决定权在于你。”
  齐尚书反正是非常信任齐桑的武术,且不说军营有多少人能击败齐桑,就说放眼整个都城怕是都没几个。
  “难道父亲就不怕我选择的人是别有用心?”齐桑故意打趣道。
  齐尚书却一脸认真道:“在此之前,为父一定会帮你探探底。”
  他自然不会让齐桑如此随意的嫁人。
  不管怎么样,齐桑都已经心满意足了,好在身边还有父亲,好在有白辛夷在默默支持她,人生足矣!
  亥时到,秦北顾和白辛夷来到了第一站——安西镇。
  秦北顾将已经熟睡过去的白子剑抱回屋子,盖好被子后,再蹑手蹑脚的关上门。
  回身便撞见了白辛夷,差点吓得秦北顾一个激灵。
  “怎么就穿了这么点。”秦北顾见白辛夷连大氅都没穿,急着把披风给白辛夷披上。
  “我知道王爷是想帮我走出祖父不在的悲伤之中,但其实并非是我走不出来……”
  白辛夷说着又停下了,她不知该如何对秦北顾说,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其实并不都是祖父不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