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回去再说吧。”白辛夷也不好在外面告诉秦北顾这些,要是走漏了风声,要想继续调查下去也没有这么简单了。
  然后,宋大人把白辛夷和秦北顾带到暗房,将所有的证据交给白辛夷分析调查。
  起初白辛夷看到药方子,确实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且这个药方搭配的很好。
  如果说张娃子受了寒疾,那么用这个药方子的话,寒疾定会好转。
  不过问题就出在了这个药碴上面。
  “这药碴都是按照药方上面所写的抓的药,能有什么问题?”宋大人有些不解。
  “药的气味不对,颜色也不对。”白辛夷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宋大人上前跟着嗅了嗅,还是没有理解到白辛夷的意思,“这不就是药味儿吗?”
  “按理说药方中配有碧根草,药的气味更加偏向于青涩,而颜色则是深褐色,而你们看。”白辛夷给秦北顾和宋大人指了指药碴中的问题,“然而这药的颜色已经开始变成了黑色。”
  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分不清药碴的颜色还有这样的说法。
  可是白辛夷医术高明,对于药材的深有研究。
  “所以问题是出在药材里,那会不会是药房的伙计抓错了药?”宋大人开始猜想道。
  既然药方没有问题,但药碴的颜色和气味却不一样了,那就只能联想到抓错药,或者在里面误放错了药材。
  白辛夷却摇摇头,“这里面并没有多余的药材。”
  “那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宋大人实在是想不到了。
  “熬药的水。”秦北顾站在一旁脱口而出道。
  “水?”宋大人立马回头看向秦北顾,略表惊讶道。
  随后,秦北顾说调查这种事不能引起百姓恐慌,所以让宋大人暗中派人去排查了一下正东头的水源问题。
  果不其然,有不少百姓都说最近的水有股怪怪的味道。
  找到水源之后,乔装打扮后的衙役从中取了一瓶带走。
  交给白辛夷检查了一下便发现,水源果真出了问题。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秦夫人是否有办法救救张娃子和李生?”宋大人转头向白辛夷询问道。
  白辛夷面无表情道:“我会想办法救他们二人,不过水源的问题要是不尽快解决的话,不光是康堂药房,接下来还会有更多因此而受到伤害的人。”
  “好,这事儿我会尽快处理。”宋大人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
  “大人,门口有位姑娘,又吵又闹说要见夫人。”衙役前来知会宋大人。
  “见夫人?”宋大人眉头紧拧,“要见夫人去府里见,来衙门做什么。”
  “可能是来找我的。”白辛夷这才想起刚才和秦北顾走的聪明都忘记给衣霓说一声了,衣霓肯定是担心他们出什么事了。
  宋大人回过神,“那还不赶紧去把人请进来。”
  “不用了,反正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着,白辛夷便往外走。
  秦北顾将白辛夷送到衙门门口后,告诉她先回去,他和宋大人叙叙旧。
  白辛夷点头向宋大人示意了一下后,便跟衣霓走了。
  在路上,衣霓就将今日在茶铺关于白子剑发生的事告诉了白辛夷。
  白辛夷急匆匆的跑回宅子,就看到白子剑额头冒着大汗,气息非常微弱。
  她把了把脉后,掏出银针给白子剑扎在额头和手臂经络上。
  接着又写下药方让衣霓赶紧去药房抓药。
  等到晚上,白子剑的烧终于退了,呼吸也匀畅了,白辛夷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事后,尘风见白辛夷把衣霓叫到一旁去,以为白辛夷这是要责备衣霓,于是跟着也站了过去。
  主动承担了责任,“夫人,您要怪就怪属下吧,是属下一直在旁边扰乱衣霓,这才没有照看好白公子。”
  衣霓当时都惊呆了,没想到平日里张口闭口除了损她,就是损她,今儿怎么还帮她说起话来了?
  良久过去了,尘风见白辛夷没有说一句话。
  等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正好就跟白辛夷的眼神对上了,“夫人……不怪我吗?”
  白辛夷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我怪你什么?”
  “怪属下没有看好白公子。”尘风小心翼翼道。
  “是我没有告诉你们子剑对花生过敏,要怪也是怪我,不怪你们。”白辛夷又不是那种会把责任总是推卸给别人的人。
  再说了,她知道白子剑对花生过敏这件事的时候,当时还在将军府,没和秦北顾成亲。
  有时候她自己也都忘了告诉提醒别人。
  “其实都怪奴婢,小姑娘给公子喂吃的的时候,没有注意。”衣霓才是最内疚和自责的那个人。
  “现在知道长记性了吧,下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不然我可真的就要责罚你了。”白辛夷暖心道。
  衣霓就知道白辛夷不会责骂她,“奴婢一定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好了,你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顺便给子剑准备些清淡的流食。”白辛夷看到衣霓自责的样子,赶紧让她去做点事弥补,不然她会一直这样的。
  尘风看了看白辛夷后,也赶紧跟着衣霓跑了。
  “你刚才干嘛把责任都推倒自己身上?”衣霓走在前面,有些不解的向身后的尘风问道。
  衣霓没有等到尘风的回答,便回头将今日白天他对自己说的话,又还给他,“你也跟夫人相处了这么久,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责骂和责罚人。”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尘风不满道。
  衣霓还是忍不住的笑了笑,对着尘风的背影说道:“还是要谢谢你。”
  尘风听到后,脚下稍稍的有所停顿。
  “还愣着作甚,白公子都饿了。”尘风清了清嗓子,对衣霓喊道。
  衣霓咧嘴一笑赶紧快步跟上前去。
  而当白辛夷守在白子剑床前的时候,却一直在想今日在安西镇遇到的这些事。
  加上下午对水质的一个检测,白辛夷总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