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高衙内就像是做贼一样,带着武振偷偷摸摸地摸进了后花园。
自从婚事商定之后,后花园看守张氏的人就都撤了,当然也没完全撤掉,此时张氏的身边还有四个性格剽悍且嗓门很大的婆子轮流伺候着。
高衙内听了武振的话,特意换了一身夜行衣,轻纱蒙脸,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
而武振却依旧穿着太尉府下人的粗布衣衫,只是背上多了一张宝雕弓,手里还多了一条长枪。
“大半夜的你拿着它们干什么?”
高衙内疑惑问道。
武振呵呵一笑:“这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您吗?衙内,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的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您。”
高衙内听了十分受用,拍了拍武振的肩膀:“行,会办事,事成之后我好好赏赐你。”
“谢衙内!”
高衙内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夜行衣,不确定地道:“你确定这样真行吗?”
武振啧了一声:“当然了衙内,这叫制服诱惑,女人最喜欢这种小把戏了,不信一会儿你瞧着,张氏肯定兴奋的尖叫。”
“啊?真的吗?”
幻想着张氏兴奋尖叫的样子,高衙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
房间里早已经漆黑一片,无论是张氏还是负责看管张氏的婆子全都睡了。
四个婆子两班倒,两个睡觉两个休息,此时,两个婆子正坐在门口,一边乘凉一边聊天。
只听其中一个说道:“你说说这个张氏,真是不知好歹,能嫁进太尉府是多么荣光的事情,她还不情不愿的,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另一个笑道:“听说人家以前的男人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可能觉得比咱们衙内强呗。”
“比衙内强?我呸!在咱们太尉面前,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
“可不是,这不是,我听说被发配沧州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唉,都说这女人是祸水,这么一看啊,果不其然啊。”
两人正聊着,就看见一个黑影从花园月亮门闪了进来。
其中一个婆子马上惊呼道:“谁在那?”
然而话音刚落,眼前便是一花,一块房瓦不知道从哪飞了过来,直接拍在了婆子的脸上。
啪嚓!
“哎哟!”
一声惊叫,当然,不是被砸的那个婆子,而是另外一个婆子看到同伴被砸晕之后发出的惊叫声。
然而声音未落,便又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片房瓦,啪嚓一声砸在了她的脸上。
身子一软,两个婆子全都倒在了地上,武振轻飘飘地落在门口,刚巧房门打开,屋子里睡觉的两个婆子听见了声音出来查看。
武振双手一伸,一手一个,准确而快速地掐住了两人的咽喉,两个婆子的眼睛瞬间瞪园,四只手死死抓住武振的手,却是连一声都发不出来。
一身夜行衣的高衙内从后面猫着腰窜了上来,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人,又看了看武振手中犹在挣扎的两人,对着武振竖起一根大拇指。
“衙内快进去,这里交给我就行。”
武振催促道。
“好!”
高衙内答应一声,快步窜入房中,掀起帘子便钻进了张氏的房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女子拼尽全力从嗓子里挤压出来的尖叫声。
这一声划破汴梁城宁静的夜空,瞬间响彻正座太尉府,高衙内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一下一定会惊动前面的高太尉。
夜半三更,后花园突然传出这么一嗓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太尉府里的带刀侍卫就会冲过来,而到时候如果让人看见自己穿着一身夜行衣搞什么制服诱惑,不知道一向极重脸面的高太尉会作如何想。
惊慌失措的高衙内从房间里窜了出来,面色紧张地看了看武振,抱怨道:“都是你出的坏主意,我......”
话说一半,他便已经看见了面前的武振脸上那狰狞的表情。
此刻再看地上到这的四个婆子的尸体,高衙内心中不知道从哪窜出了一道寒气,瞬间从脚下窜到了头顶,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武振嘴角噙着残忍的冷笑,手中长枪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你......你要干什么?”
高衙内后退两步,惊恐说道。
武振也不说话,长枪一挑,刺啦一声,高衙内的大腿内侧马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啊!”
高衙内惨嚎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连连后退,连连摆手,似乎想要求饶,可又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武振将长枪背在身后,一只手猛然探过去抓住高衙内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冷声说道:“狗东西,你现在给我往西跨院跑,敢回头,我一箭射死你,懂了没!”
人在死亡边缘时听到的任何话,都像是他在滔滔黄河里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会下意识按照对方的话去做。
此刻早已彻底慌了神的高衙内也不例外,听了武振的话之后,顾不上大腿的疼痛和不停顺着大腿流淌下来的鲜血,苦着一张脸,一瘸一点地朝着西跨院的方向跑了下去。
而乌镇则是翻身进屋,利落地将张氏背起来,朝着花园后门跑了过去。
花园后门围墙不高,白天的时候武振已经偷偷地溜到这边踩了点,还视线藏了一条粗声索。
将绳索系在张氏的腰上,武振飞身跃上高墙,双臂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张氏提了上来。
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小脚妇人在这一刻早已经是面色苍白,而且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如同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般轻轻依偎在武振宽阔温暖的怀抱当中,内心所感受到的是有生之年都从未感受过的踏实和安全感。
此时,太尉府后门不远处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很普通的马车,赶车之人头戴斗笠,身穿粗衣,同样普通的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武振几乎是抱着张氏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一言不发地钻进车中,不用吩咐,车老板便把鞭子一扬,嘴里轻轻吆喝一声,拉车的马儿便不紧不慢地在黑暗的巷子里移动了起来。
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太尉府中的吆喝声才从小巷子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