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的队伍马上便到了,驻扎在梁山南侧,距离金沙滩还有三十里的距离。
金沙滩是进出梁山的码头,大宋缺水军,清风山更是没有,唯一的进攻路线便只有这么一条。
宋江头戴战盔,身披战甲,像模像样地骑在一匹大黑马上,身旁跟着银盔银甲长相俊俏的小李广花荣,和白面长须的吴用,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头之上眺望梁山。
“武振这个狗贼,害死晁盖哥哥,这次借天兵讨之,必要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宋江咬牙切齿地说道。
吴用脸色担忧,皱眉说道:“哥哥,这次高俅保举咱们作为先锋征讨梁山,看似是重用我等,实际上却是驱虎贪狼之策。”
在朝廷眼里,不管是清风山还是水泊梁山,都有一个同意的名字——贼寇。
以贼讨贼,朝廷从旁辅助,无论谁胜谁败,朝廷都不会有很大的损失。
这就是高俅阴险的地方。
这种伎俩,吴用看的明白,宋江也看得明白,不同的是,吴用担心这样不仅报不了仇,而且还会让清风山大伤元气。
宋江叹了口气,一脸郑重地说道:“军师所言甚是,宋江自然也能看透,但是军师不要忘了,这次委派我等讨伐梁山的不是那高俅,而是当今圣上!”
“你我都是戴罪之身,本应被朝廷法办,好在天恩浩荡,容你我这些有罪之身再次为国效力,不为别的,就为了你我兄弟日后能有一个好归宿,也值了。”
吴用心里明知道这条路势必血腥荆棘,可如今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对策。
而小李广花荣则是宋江的忠实拥趸,不管宋江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拥护。
吴用叹了口气说道:“高太尉之子高衙内不日就要到了,今早张开将军送来了书信,让我们尽快攻打梁山,最好在衙内到来之前获得一场胜利。”
“哼,说的轻巧。”宋江目录凶光森冷说道:“水泊梁山八百里水面,唯有金沙滩一处是浅滩,咱们又不山水战,如何攻打!”
“金沙滩筑有三关,镇守第一关的便是霹雳火秦明,此人虽是你我的手下败将,却是个有真本领的人,不可小觑啊。”
吴用摇头晃脑地说道。
花荣眼望梁山方向,下场的凤目微微眯了眯,说道:“依我看,最好的办法便是引蛇出洞,不然他们龟缩其中,实在太难对付。”
“嗯,花荣说的不错,不过动手时机并非现在。”
吴用再度语气平缓地说道。
宋江和花荣全都疑惑地看了过去。
吴用嘴角含笑,手中羽扇微微晃动,过了许久方才说道:“我等手下军士不足一万,强行攻山无异于飞蛾扑火,这几日只需假意佯攻,等到张开带兵到了在做打算。”
......
接下来的几天,山下爆发了几场小规模的冲突,人数不超过一千,小打小闹一番便草草撤了回去。
梁山军几乎没有动作,每天就是在城头守着,如果有人进攻就象征性地放放冷箭,留下几具敌军的尸体之后便算是完成了工作。
战况汇报给武振等人,武振听了不免发笑。
“这宋江倒是不傻,知道高俅此番这是驱虎吞狼之计。”
林冲笑着说道。
众人听后也是一阵哄笑。
“宋江这黑厮也就这点儿本领,吴用更是人如其名,区区一万人就想攻打我们水泊梁山,简直是痴人说梦!”
武松笑道。
场中只有公孙胜一人面沉似水,眉头紧皱地保持着沉默。
武振看了他一眼,问道:“军师有什么想法吗?”
公孙胜转头看向武振,沉吟道:“清风山自不必提,我担心的是那五路朝廷大军一旦杀到,强行攻山,恐有闪失。”
杜千和宋万听了哈哈大笑:“军师哥哥放心,你是不知道我们新筑的城墙又多结实,小李广花荣这几天带兵想要攻城,远远地看便溜了,你道为何?”
“为何?”
公孙胜疑惑不解。
“因为新筑的城墙足有十丈高,站在上面,如同站在高山之上,一目了然,从垛口埋伏五百神射手,莫说五万,就算十万人攻山也没用。”
公孙胜大惊!
他虽然是山中军师,可因为心中介怀,工作积极性一直不是很高。
甚至连新筑的城墙都没有去亲眼看过。
此刻听杜千和宋万描述了新城强的雄伟壮阔和坚不可摧,公孙胜的目光终于从沉寂变成了惊愕。
转头妄想微笑的武振,眼中神色又再度变成了复杂。
“报!”
一声高喊从外面传了进来,一名喽啰进来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回大头领,山下官兵已到,六万人兵分八路围攻金沙滩。”
武振听后冷冷一笑。
上一世看历史书曾经看到过一句点评南北宋各自缺陷的话——北宋无将,南宋无相,如今看来果不其然,好好的六万人如果正面攻山也许还有一战之能,要是分散开,便彻底失去了优势。
如今只需打破其中任意一路,其他几路便会不占自溃。
武振当即下令,林冲等人各自行动了起来。
......
次日五谷天明,宋军阵营军士已经用过了早饭,在金沙滩前整装待发。
将军张开,以及监军高坎站在队伍的最前端,眼神灼灼地看着梁山。
高坎便是高衙内,此次为了一雪前耻,特意让高俅给他谋了个监军的位置,跟着一起到梁山来寻晦气。
既然是官,自然要有官威,所以高衙内便摇身一变成了监军高坎。
高坎一脸严肃,撇唇咧嘴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身上的金色铠甲在初升的阳光之下泛着一道道金色的耀眼光芒。
“哼!清风山的人果然都是废物,一连几天都没能拿下第一道关口,等回去了我一定在父亲面前参上一本,治那宋黑头的罪!”
高坎不悦说道。
身旁的将军张开冷笑一声说道:“清风山宋江不过草寇,若不是他检举武振有功,太尉大人也不会让他做先锋。”
转头看向梁山,张开继续说道:“衙内......监军放心,宋江武能,末将却绝不会让监军失望。”
说完,他手中马鞭一挥,高声怒吼道:“三军听令,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