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走了没多久,花子虚就一脸关切地走了进来。
“哎呀,大官人这是从何说来,怎么闹成了这副模样?”
西门庆放下酒壶,斜着眼睛看着花子虚:“要喝酒就坐下,要奚落再下,别怪我西门庆翻脸无情!”
西门庆是个狗脾气,花子虚明白,所以马上转变了一副笑脸,嘿嘿笑道:“大官人说笑了,我哪敢奚落你啊。”
说着,他便坐在西门庆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酒。
西门庆沉着脸,没说一句话,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房间里的空气十分沉闷。
良久之后,花子虚才咳嗽了一声:“嗯哼!大官人,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吧。”
砰!
西门庆把酒壶重重往桌上一摔,目视前方,眼中怒火喷射。
“武大郎,我早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花子虚呵呵一笑:“我就知道,大官人不是那种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他朝西门庆身边凑了凑,道:“在下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大官人想不想听听?”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西门庆十分不耐烦。
花子虚一笑:“对付武大郎这种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他家破人亡。”
“咱们趁着月黑风高,一把火把他们家点了,神不知鬼不觉,武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只能吃哑巴亏。”
“家都没了,炊饼都卖不了了,就凭武振,还能留得住潘金莲那个小娘子吗?”
西门庆听着,把嘴一撇:“馊主意。”
花子虚把头一晃:“大官人,这怎么能是馊主意呢!这可是一箭双雕,能把武振彻底逼入思路的妙计啊。”
“怎讲?”
西门庆感觉花子虚话里有话。
花子虚摇头晃脑地又说道:“大官人请想,武振家失了火,是不是要报官,官府便要派人调查,派谁?肯定是武振的弟弟,新上任的都头武松。”
“以您与县令老爷的关系,就算武振兄弟能为通天,怕是也调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到时候咱们上下运作,治他个渎职之罪,罢了他都头的官衔。”
“没有了官府的依仗,你觉得武振还能在阳谷县混下去吗?”
这番话说的,西门庆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这计谋妙啊!”
他夸赞道。
“只是这纵火一事,该由谁去做呢?”
花子虚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大官人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前几日在赌坊结交了几个外地的泼皮,领头的唤做白日鼠白胜,是个机灵的人,这件事情交给他,绝无差错。”
“当真?”
西门庆道。
“当真!”
“好,既然这样,就按花兄说的办,事成之后,某必有重赏!”
.....
后院花厅。
大娘子吴月娘一肚子闷气,正在花厅之中生闷气。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过来,在吴月娘贴身婢女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之后,被带到了吴月娘的面前。
吴月娘见到此人,脸色马上变了。
“又有事了?”
吴月娘问道。
家丁点头:“刚刚听到大官人和花相公说了些机密事情,小人不敢耽搁,寻了个空,赶紧来禀报大娘子。”
这人名叫丁武,是吴月娘安插在西门庆身边的眼线。
刚刚西门庆和花子虚说的话,丁武都听了个真切。
“说。”
吴月娘说道。
丁武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吴月娘听完之后感到胸口一阵气闷。
“你先下去吧。”
她挥了挥手,让丁武退了下去。
思虑片刻,吴月娘对侍女说道:“备车!”
......
傍晚时分,武振一家正在吃饭。
散值之后,武松也从衙门回来了,一家三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边吃边聊。
“请问,这是武大郎家吗?”
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厅中三人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侍女模样的小女孩儿站在门口,清秀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打量着屋子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嫌弃的表情。
“何人?”
武振没有说话,武松问道。
“我家夫人请大郎借一步说话。”
武振和武松面面相觑。
潘金莲则是瞬间提高了警惕。
“夫人?大郎,怎么回事?”
武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是哪家的夫人啊?”
武振问道。
侍女很不耐烦,皱眉说道:“我家夫人有要事相告,你们两个究竟谁是大郎,速速随我去见夫人便是。”
武振无奈,站了起来。
“哥哥,我陪你一起去。”
武松担心武振有危险,提着刀要跟着一起来。
“不必,我自去便可。”
武振使了个眼色,示意武松在家守着。
西门庆害我之心不死,武振时刻不敢松懈。
跟着侍女来到街角,武振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那里。
“夫人,武大郎来了。”
侍女在车前轻声回禀道。
车帘掀开,现出里面的吴月娘。
武振就是一惊。
这小姐姐的颜值最好能给9分啊!
而且冰冷御姐范儿,正是他前世的最爱啊!
吴月娘脸上挂着清冷的表情,见到武振之后,眼神中也是不经意地荡开了一阵涟漪。
她原听闻武大郎是个三寸钉,谷树皮,可今日一见,明明是个英武挺拔,神风俊朗的俊俏人物啊。
如果论气质,甚至比西门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潘金莲会嫁给他。”
吴月娘的心中暗自想着。
武振拱了拱手:“大娘子请了。”
吴月娘微微颔首:“匆匆把武大官人请来,奴家失礼了。”
“敢问大娘子有何事相告?”
武振问道。
吴月娘沉吟片刻,悠悠说道:“我家官人西门庆,准备今夜派人在你家放火,还请武大官人好自为之。”
武振闻言,心中一动。
西门庆的娘子?
要是没记错,应该是姓吴吧。
吴什么来着......
不对啊,告密者是西门庆的老婆?
难道这又是一个陷阱?
“原来是西门大娘子,在下可否问上一句,我与你家官人有仇,你为何要给我通风报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