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起升后,秦铮岩立刻叫来苏迎:“派人盯紧沈起升,他有可能去关押沈安宁的地方,另外,找纪景淮帮忙,务必要尽快确定她的位置。”
  他许久不曾被人这么威胁过了,上一次被威胁的时候,还是秦舟的时候。
  可他还没有答应秦舟什么,沈安宁就自己跑出来了。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另外,沈起升还真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将人送回来吗?
  他秦铮岩从来不喜欢被动。
  苏迎也很久没见他表情这么严肃地吩咐一件事了,一时也不敢踌躇,立刻应下,转头就去忙了。
  ……
  东城郊区的一座废弃仓库里,又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紧接着传来温红梅低声的咒骂:“小贱人,还跟我倔是不是,你到底说不说,你把东西藏哪儿了?”
  沈安宁两边脸颊都已经红肿了起来,上面布满了交错的手掌印。
  她微微偏头,舌尖缓缓探出来,轻舔了一下裂开的嘴角,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让她沉寂许久的情绪隐隐亢奋了起来。
  她一挑眉,满目清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藏什么东西了?”
  “还装?”温红梅看不得她这幅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那般,不见丝毫她想看见的恐慌。
  这让温红梅越发不爽,伸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阴鸷道:“当然是那块玉佩,付烟那个贱人留下的玉佩。”
  沈安宁瞳孔微缩,凌厉冷然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温红梅。
  温红梅心底一阵发怵,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说:“那么值钱的东西,她不可能不留给你,一定在你手上对不对?”
  这几乎是肯定的口吻。
  温红梅找了这块玉佩这么多年,毫无头绪。
  她之前以为沈安宁真的傻了,就断定这个傻子不会知道。
  可沈安宁是装傻的。
  那么东西就一定在她身上,她肯定是想把玉佩藏起来,这才装傻充楞。
  之前温红梅还能慢慢找,慢慢等机会。
  可现在不行了……
  她等不及了,不想继续这么耗下去了,沈起升这次是跑不掉了,她不能也跟着陷进去。
  她得尽快拿到玉佩,换了钱远走高飞,沈家的这些麻烦,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温红梅看沈安宁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温红梅越发沉不住气,伸手掐住她的脸:“早点交出来,还能少受一点苦,不然外面那些人,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外面三个流浪汉浑身脏兮兮的,听到温红梅这话,都瞬间用那种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沈安宁。
  沈安宁后背一阵发凉,表情越发冷硬。
  她根本不知道温红梅说的玉佩是什么?
  付烟有留下什么值钱的玉佩吗?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安宁皱着眉,绑在椅子后面的手正悄悄试图将绳子解来,面上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否认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玉佩?”
  她表情不像是在撒谎,温红梅眉头越皱越深,脸上隐隐浮现出了焦急。
  她实在没有太多时间跟沈安宁纠缠下去了。
  沈安宁蓦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任何玉佩,不管你信不信,那东西不在我手上,或许你应该回去问问你丈夫。”
  “胡说!”温红梅根本不信,“如果那价值连城的玉佩在他手上,他早就拿出去换钱了,哪里还会因为一笔投资去反复求秦三爷合作?”
  那块玉佩根本不可能在沈起升身上。
  那可是付烟生前最得意的作品,堪称国家级的艺术瑰宝,都不能说是价值连城,简直是无价之宝。
  这种东西要是在沈起升手上,恐怕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炫耀了。
  还真有这样的玉佩?
  沈安宁起初还以为温红梅是乱说的,现在却有些相信了。
  可这块玉佩不在沈起升手上,她又根本没听过,那会在哪儿?
  沈安宁垂着眼眸,心底思绪万千,她深吸口气,迎上温红梅怀疑审视的眼神,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
  “还在骗我?”温红梅没想到沈安宁居然真的打算一直瞒着,事到如今,还不肯松口。
  付烟只有沈安宁这么一个女儿。
  在知道自己丈夫出轨的前提下,不可能把玉佩交给沈起升,就只可能留给她。
  所以她不相信沈安宁什么都不知道。
  温红梅伸手拍了拍沈安宁的脸颊,满目阴鸷地威胁:“沈安宁,我真心奉劝你一句,那块玉佩再昂贵,也贵不过你的清白和性命吧?”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已经做了恶人,这些话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温红梅伸手拽住她的头发,将她脑袋扯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现在交出来,我就放了你,再跟我胡搅蛮缠装傻充楞,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沈安宁被她扯得头皮发麻,却是毫不畏惧,眼神都没闪一下,语气平稳:“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别说她是真没见过这块玉佩,就算玉佩在手上,她也不可能拿给温红梅。
  她说怎么温红梅跟沈起升提议说绑了她,原来不是为了起诉的事。
  索要玉佩,才是她的目的。
  “好,很好!”温红梅被她气得不停发抖,“我就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就不信她还收拾不了沈安宁这个丫头片子。
  温红梅松开她的头发,拍了拍手站到另外一边,招呼那几个流浪汉:“过来吧,这小贱人就赏给你们了,只要别玩儿死了,随便你们怎么开心。”
  她就不信这些人也不会逼得沈安宁松口。
  沈安宁被绑在椅子后面的手用力挣了一下,绳结已经隐隐有些松动了。
  温红梅还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热闹,轻飘飘地点了一句:“沈安宁,你可是秦家的儿媳妇,好好想想是那块玉佩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吧!”
  看她依旧没有松口的打算,温红梅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就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沈安宁懒得理她,看着三个流浪汉几乎是流着口水,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她只能飞快解身后的绳索。
  人越来越靠近了,沈安宁感觉头顶落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