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脸色已经有些绷不住地扭曲和狰狞了。
她阴沉地瞪了沈安宁一眼,硬撑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就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嘴上逞能,真被抛弃了,指不定躲在哪里哭鼻子!”
沈安宁皮笑肉不笑地睨了她一眼,语气寡淡:“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话说,傅靳然的绯闻可也不少,自己后院都管不了,手还有空伸到别的地方?姐姐还真够关心我的。”
沈安然完败。
她斗志昂扬的来,却是灰溜溜地走了。
……
下班后,沈安宁刚出公司大楼就被人叫住了。
舒望靠在车旁,冲着她挥了挥手,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频频观望。
沈安宁有些意外地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舒望打开车门,从车里捧出一束鲜花,花瓣上甚至还带着水珠,娇艳欲滴:“来接你下班,顺便带你去个地方!”
沈安宁微一挑眉,倒是自然而然地接受接了花束:“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目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花?”
舒望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笑容有些憨态可掬,却也特别真诚:“想送就送了,花店的老板跟我说,姑娘家收到鲜花的时候,会心情很好,我想让你开心,这跟什么节日没有关系。”
沈安宁脸色一顿,握着花束的手指微微收紧。
下一秒,她脸上又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踮着脚尖揉了揉舒望的头发:“不得了了,弟弟长大了,都知道讨姐姐欢心了。”
舒望被揉脑袋的好心情,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散了个干净,偷偷撇嘴。
他才不想,只是个弟弟。
可是沈安宁就像没留意到他的失落那般,抱着花束上了车:“走吧,不是说要带我个地方?”
舒望收拾好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俯身关上车门,隔着车窗神神秘秘地说:“先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安宁就没再追问了。
直到车一路开着停在了一家旋转餐厅门口。
门口有泊车小弟去停车,花束先放在了车内,两人下车,由门童领着一句走进餐厅。
进了内部,沈安宁才看清餐厅的结构,外边看着平平无奇,里面却是整整三层。
餐厅内部设有观景的阳台,装饰是那种星空主题的镂空设计,中央是一个造型别致的花园,三层楼都是反面玻璃,能看清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
整座餐厅都透着一股子豪华和奢靡。
沈安宁踩着旋转楼梯上楼,一路看下来,没忍住啧啧称奇:“我从外面路过几次,居然都不知道这里面藏了这么一家餐厅,这么漂亮,难道不是应该每天都有人排队打卡。”
可现在,里面每层只有零星的几桌客人。
“这里之前不是餐厅。”舒望显然知道点什么,却是故弄玄虚,“而且是会员制的,对消费水平有一定的要求,也不是人人都能来,以后再跟你解释吧,我们先吃饭。”
沈安宁来了几分兴致,跟舒望一路上了三楼。
同一时间,明城。
车内的秦铮岩不知道第几次看向了手机。
他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此刻藏着几分烦闷,从绯闻闹出来到现在,整整一天,沈安宁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当真,完全不在意吗?
刚才跟史莱姆团队开会的时候,他就心不在焉。
这会儿又是这样,乔诺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望着他,神色透着几分疑惑:“在等电话吗?”
秦铮岩没应声。
她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追着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东城那边出什么事?”
秦铮岩手指翻转,将手机收在掌中,又若无其事地放进兜里,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不是。”
口吻是一惯的冷漠和疏离。
乔诺心思微沉,不是工作上的事,那就是私事?
难道他在等沈安宁的电话吗?
乔诺知道秦铮岩结婚后,特意调查了这件事,自然也知道,沈安宁那种出身,能嫁给秦铮岩,是源于一个不伦不类的冲喜闹剧。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个时代了,秦家居然还相信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
从知道内情后,乔诺就没怎么把沈安宁放在心上,甚至……
特意安排了这场绯闻。
可此刻秦铮岩的反应,又让她不确定了起来。
乔诺垂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捏着套裙的边沿抿了一下,片刻后,带着几分愧疚地说:“是不是绯闻的事,给你带来困扰了?”
她从后视镜看见秦铮岩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只简单地应了一声:“没,别多想。”
他倒是想有困扰。
可该在意的那个人,杳无音信。
乔诺却非觉得他的郁闷是因为自己,自顾自地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我一定配合,都是我的疏忽,没想到只是简单散个步都会被放大,以后我会小心的。”
秦铮岩眉头短暂地蹙了一下,这次没再开口。
乔诺也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也闭嘴了。
没多久,车内的诡异寂静,被一声短促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
秦铮岩蓦然睁开眼睛,将兜里震动的手机拿了出来,下一秒,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停车。”
语气夹裹冰霜一样的阴沉。
司机吓得心脏都颤了一下,赶紧靠路边打了双闪停车。
乔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回头望着他:“怎么……”
她话还没问完,就看见秦铮岩拉开车门,将手机放在耳边,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她没问出口的关怀,彻底卡在了喉咙口,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根本跟下去的资格。
乔诺只能隔着车窗玻璃,看着秦铮岩走到路边一颗绿化树旁站定,左手攥成拳头靠在树上。
沈安宁望着来电显示,吃进嘴里的美食瞬间变得索然无味,满目阴郁。
她不接,舒望给她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明显猜到了什么,却只装着无辜:“谁啊,不接吗?”
没有接的必要。
沈安宁将手机倒扣在桌上,语气冷淡:“没谁。”
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直到铃声终止,都没再碰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