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本就不胜酒力,这么接二连三灌了几杯,就上脸了。
  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像是涂了上好的水彩腮红,眼神迷茫,嘴唇上沾着酒水,湿漉漉的。
  她手一缩,杯子没握好滚到了地上。
  舒望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克制不住地发直,瞳孔微缩,藏不住眸中灼热得快要化为火的情愫。
  他一惯擅长在沈安宁面前隐藏情绪。
  可这会儿仗着对方喝醉了,就有些不管不顾了起来。
  他缓缓走到沈安宁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腕:“宁姐?”
  沈安宁眼皮都没动一下。
  睡着了吗?
  舒望从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葡萄酒香味,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像是一头困兽,此刻终于破笼而出。
  沈安宁醉的毫无意识,只偶尔动了动嘴唇,粉嫩的唇微张,像是在无声地邀请人品尝。
  舒望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像是有团火从心里烧了起来,直冲天灵盖,摧毁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他缓缓屏住呼吸,灼热的眼神紧紧盯着沈安宁的嘴唇,左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右手压在沈安宁身侧的沙发上,身体慢慢靠近她。
  日夜贪念的东西就在眼前,舒望心跳克制不住地加速。
  就在快要吻上去的时候,他感觉后面像是有人……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攥着后衣领,整个人被拎起来往后甩。
  秦铮岩面沉如水地盯着他,眼神狠厉冰冷:“乘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
  舒望狼狈地扯了扯衣领,满目懊恼和错愕,不答反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包厢是酒吧为他预留的私人包厢,寻常人根本进不来。
  秦铮岩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连个眼神都懒得奉上,满目狠厉:“你管不着。”
  他走到沈安宁身边,弯腰搂着她的膝弯,想将人抱起来。
  “放开她。”舒望疾步过来,一只手摁住秦铮岩的肩膀,面容阴沉,“你凭什么带她走?她现在可不想跟你走,你也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秦铮岩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将沈安宁抱在怀里,面容冷峻:“她是我妻子,不跟我走,难道要跟你待在一起?你确定她知道你那些龌龊的心思,还会理你?”
  舒望脸色一变,表情在一瞬间凶煞了起来,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他气得脸都有些青了,拦在秦铮岩面前不让他走,恶狠狠地质问道:“像你这种满腹心机利用她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秦铮岩懒得理他,撞开他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去:“滚开。”
  舒望咬了咬牙,又追了上去,抓着秦铮岩的肩膀怒斥:“你之前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她如果今天想跟你回去,她会上我的车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舒望理智又溃散了几分:“你就算现在把她带回去,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何必呢?现在识趣一点,将来还不至于那么难堪。”
  明明是秦铮岩让沈安宁难过在先。
  凭什么他现在又这么理直气壮的?
  舒望就是不想让他如意,甚至在他愣神的空隙,直接动手抢沈安宁。
  秦铮岩往后退了一步:“舒望,该识趣的人是谁,她把你当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她心里郁闷找你喝酒,不代表你在她这里有多特殊。”
  秦铮岩很满意舒望脸上那种懊恼难堪的神情。
  他缓缓勾起了嘴角:“仅仅只是因为她把你当成弟弟而已,在她醉酒过后不会出什么麻烦的弟弟,你刚才的行为,对得起她的信任吗?”
  舒望怒火中烧,脸都有些青了,冷锐的面容里满是压不住的阴鸷:“我不需要她的信任,秦铮岩,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没想过做她的弟弟,她是我的!”
  怀里的沈安宁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很浅很浅的嘤吟,像是要醒了。
  秦铮岩眉目微蹙,眸中闪过几分不耐,望着舒望的目光满是轻蔑:“大言不惭。”
  一个小屁孩儿而已,还没资格做他的对手。
  秦铮岩不欲过多争辩,瞥了他一眼:“你再纠缠下去,她可就醒了,你确定你刚刚那些话,有胆当着她面再说一遍?”
  舒望犹豫了一瞬,手上的力道松了。
  他的确不敢,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沈安宁不喜欢秦铮岩,可也同样不喜欢他。
  舒望本就刚决定好,要慢慢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沈安宁慢慢转变对他的态度。
  一开始就亮出全部底牌的话,对他实在没什么好处。
  就这么片刻功夫,秦铮岩就走远了。
  车上,沈安宁难受得厉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眼神涣散。
  她嘟着嘴眯了下眼睛,皱着眉努力想让视线聚焦,可惜失败了。
  片刻后,她也放弃了,一只手抓住面前的人的衣领,呐呐道:“望望,我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不继续喝了……”
  说话间还难受得打了个酒嗝。
  秦铮岩实在嫌弃这个酒鬼,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喝。
  他耐着性子将沈安宁乱摸的手扯下来:“坐好。”
  沈安宁眯着眼睛又凑近了些,眼底满是迷茫和困顿:“你不是望望,我那么大个望望呢,去哪儿了,你又是谁啊,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某个王八蛋。”
  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名字取得跟小狗一样。
  秦铮岩微一抿唇,伸手将坐得横七竖八快要跌进座位里的人扶稳:“王八蛋是谁?”
  沈安宁意识明明醉糊涂了,却是立刻就脱口而出:“是你。”
  秦铮岩一时都在想她是不是醒酒了。
  可下一秒,沈安宁就闭着眼睛一歪头倒在他的肩膀上,含糊不清地埋怨:“王八蛋,欺负我的都是王八蛋……”
  她手指又开始乱摸,扯着秦铮岩的衣领一把薅了下来,露出大片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
  秦铮岩岿然不动地坐着,只是在她手指又往下摸的时候,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别乱动。”
  沈安宁本就觉得有些委屈,听着这么凶巴巴的一句怒斥,鼻尖耸了耸,像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