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汤在楚烟极度不配合的情况下边喝边撒,最后进了肚子里的只有一半,剩下一半都泼在了地上。
段景淮冷着脸把碗放在一边,“楚烟,你故意的是吗?”
醒酒汤的时效性太差,楚烟迷迷糊糊间感觉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她眯着眼睛都看不清楚,被晃的心烦意乱的,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对方,“别乱动。”
“是你自己在摇头。”段景淮觉得头疼,他很少喝醉,就算醉了也会有意识,喝完醒酒汤之后基本就清醒了,本以为等楚烟恢复神志了就能把人赶去客厅,没想到事情如此难办。
偏偏这女人还得寸进尺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手臂贴上一片柔软,段景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猛的想把胳膊抽出来,但是楚烟却越抱越紧,用的力气也出奇的大,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喝醉了的人。
段景淮忍不住低声呵斥,“你到底想干什么?”
早知道这个女人如此麻烦,刚才就不应该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应该按照管家说的,随便收拾出来个客房,让她自生自灭去!
细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含糊不清还带着水意,
“唔…我好难受…”
楚烟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脸色痛苦的发白,额头冒着大滴大滴的汗,段景淮抽身的动作稍稍一顿,仔细去看,才发现楚烟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整个人像只刺猬一样卷了起来,他刚才的动作似乎不小心碰到了楚烟的肚子。
楚烟的痛苦来源可能就是在胃部,这会儿直接把身体缩成一个球,在轻微的颤抖着。
段景淮看了眼时间,他轻轻拍了下楚烟的脸颊,“坐起来,哪里疼?我带你去看医生。”
听见医生两个字,楚烟打了个寒战,把身体蜷缩的更小,像是想要找到个缝隙让自己钻进去,就能永远不用去看医生的。
段景淮没得到回应,他微微皱眉,常用的右手抽不出来,他只好认命的伸手给楚烟抱着,用左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声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人满是困意的接了起来。
“段少爷,段大少爷,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你是工作狂把你不睡觉,我是正常人,我明天还是早班。”男人心力憔悴,“我最近被你们这些人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弄的都快神经衰弱了,半个小时前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又被你叫醒了。”
段景淮很冷静,“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了,神经衰弱的锅不要甩到我头上来。”
“就是常爵!常爵整天嬉皮笑脸的,和你好的穿一条裤子,你们俩就是一伙儿的!”男人愤愤不平,“他那芝麻大点的破事儿都要叫我这个专业的医生来看。”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妈的找我看个病, 十次里有九次都是给他身边那些娇滴滴的女人看的,常爵连个验孕棒都看不出来真假,还说视频里看不清楚,非要打电话叫我去现场看实物,我他妈的又不是妇科医生!”
神经衰弱患者被吵醒后的怨愤终于舒缓不少,男人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得病了?”
他幸灾乐祸,“我早就说了,像你这种不要命工作,整天跟个机器人一样连轴转,压力太大,迟早有一天要出问题的,怎么……大半夜的偷偷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肾出问题了?”
段景淮的脸色黑了大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岑季,我告诉你,我身体好的很,而且未来的五十年都不会出任何问题,是我这里有个……”
手臂上冷不丁传来潮潮的濡湿感,段景淮的声音一顿,他低头去看,才发现楚烟忍着疼,把嘴唇都咬紫了,闭着眼睛把眼泪抹到他的睡衣上,弄的到处都脏兮兮的。
段景淮说,“有个女人喝了酒,胃疼犯了,给她喝了醒酒汤也醒不过来,你来看看,开点药。”
“有胃病还喝酒这不是找死呢?”岑季的音调陡然一转,他不敢置信的高声叫了起来,终于发现这句惊天动地的话中的重点,“女人?这么晚了,你上哪儿找了个喝醉酒的女人,你们俩还呆在一起?”
岑季把已经放在随身医疗箱上的手默默收了回来,“段景淮,这该不会是你的艳遇吧?说不定人家美女是装的醉了,就想醉倒在你的怀里呢?我这个医生大半夜都出发赶过来把人搞醒了,不是很煞风景吗?”
感觉楚烟的温度高的不正常,段景淮不耐烦的警告道,“给你十分钟时间,来段宅,别开你的破车,打辆快车过来,我给你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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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季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段宅,一脸好奇的看见了段景淮床上的女人,被楚烟的容貌震撼了短短几秒钟,他就在段景淮能把人冻死的眼神中收敛的开始帮楚烟诊断起来。
“喝酒引发的胃痛。”岑季打开药箱,掏出几个小瓶子来,“这几个是专门针对她这种情况的药,两瓶是一天三次,一瓶是冲剂,如果想要彻底养好,还是得长期用药。”
“我不知道她身体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如果能去医院拍次片子就好了。”
段景淮皱眉看着几个白色的小药瓶,淡淡道,“知道了。”
岑季招之即来,拿了段景淮给的钱之后就面带笑容的挥之即去。
段景淮亲自去倒了水,给楚烟喂了药,楚烟的脸色才稍微缓解了一些,紧皱的眉头舒展开,面色也逐渐恢复红润。
看着楚烟舒缓的神色,段景淮一直紧抿的薄唇才放下。
他看着出演逐渐平缓下来的样子,终于从这女人的手中脱身了,等他关了灯,身后却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下一秒,一个微烫的热源贴在了他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