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对段景淮有偏见,但是对着段子墨这个长得白白胖胖还有礼貌的小团子却是心软的一塌糊涂,她不仅握住了段子墨的手,说道,“当然好啊,这都几点了,墨墨怎么还没吃早饭?”
连姨姨都没有这样亲密的叫过他,段子墨的脸红一直蔓延到脖子上,他紧张的搓搓耳朵,声音含糊,希望楚烟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我、我早上坐在车上睡着了……”
楚烟根本不在乎小孩子会犯的小错误,她在段子墨抽回手的时候,直接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早上醒过来之后一直酸痛的腰同时发出了抗议,楚烟单手把段子墨往上托了托,轻轻拍拍自己的腰,然后轻松的把人抱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上。
大餐桌非常长,不止能坐下两个人,坐二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把小团子放下来之后,楚烟就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位置走过去了。
刚迈出一步,衣服角就被一个小小的力道拽住了,楚烟回头看他,“怎么了墨墨?”
段子墨抿着唇,有些紧张,“楚姐姐去哪里?”
“你早上、早上已经吃过早餐了吗?”
楚烟笑了下,“姐姐的位置在对面,要坐在那里吃。”
管家和几个佣人正低着头抱着餐盘靠墙站着。
段景淮走之后,整个大厅除了段子墨的是生动活泼的,其他人的存在都让楚烟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段子墨也在这里,她刚才在段景淮前脚刚离开的时候,可能后脚就会先叫车走了。
段宅是她上辈子的噩梦,在这里她没有半点美好的回忆,自由被限制,脚上像是捆着一个无形的枷锁,压的人浑身疲惫。
“姐姐不能坐在我边上吃吗?”
楚烟愣了下,她低着头看着段子墨,突然笑了下,“当然可以。”
客厅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阳光刚好转过来,顺着缝隙一点点的往上升,开始照亮整个大厅,将所有冰冷的家具都染上一丝温暖。
楚烟直接当着管家的面,把餐盘端起来,无视对方完全不赞同的眼神,心情的愉悦还为段子墨拿了瓶牛奶,然后在一众佣人吃惊的眼神中直接坐在了段子墨边上的座位上。
管家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对着楚烟说话时委婉又有礼貌,“楚小姐,这里的座位还没有收拾,您还是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比较好。”
楚烟淡定的把餐盘和杯子放在桌上,并不准备采纳管家的意见,她自己随意的抽了下餐布,淡定的铺在桌上,朝管家笑了笑,“没关系的,你看,这样不久布置好了吗?”
管家欲言又止,“楚小姐,可是这样不合规矩……”
“我以后不会住在段宅。”楚烟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她看着管家的眼神带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我为什么要守这里的破规矩?是我要吃早餐还是你要吃早餐,或者说管家你才是这个段宅的男主人是吗?刚才坐车离开的段景淮才是这个家的管家?”
没想到楚烟说话突然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还开始锐利的把事情往极端的方向逼,管家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不管眼睛里看着面前不合规矩的一切有再多的不舒服,也不再开口说话。
楚烟说,“如果不把这个座位装饰好,就不让我吃的话,那我干脆带着墨墨出去吃好了,反正段宅所谓的大厨做出来的早餐也不过如此。”
管家擦了下汗,“楚小姐,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抱歉,是我多嘴了。”
等到管家离开,楚烟回过头才发现段子墨把面前盘子里的煎鸡蛋捣了个稀烂,但是却一口都没吃,看起来像是不想吃饭时耍赖的举动,但是段子墨小小的脸庞上却是眉头紧锁,一副很忧郁的样子。
楚烟看着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把他的眉毛给拉直,“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样子。”
“姐姐以后不住在这里吗?”段子墨的小脑袋转不过弯来,“但是姨姨说了姐姐和哥哥结了婚,你们以后就会住在一起,哥哥基本上都住在这里,但是姐姐又不住在这里,那你会在哪里呢?”
最让段子墨害怕的情况莫过于,“如果我想要找你的话,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楚烟笑了下,她摸了摸段子墨圆圆的脑袋,入手的头发触感像是小狗狗一样卷卷蓬蓬的软发,“墨墨用不用手机?等会儿姐姐把自己的私人号码留给你,以后如果你想联系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有时间,周末就来教你弹钢琴。”
一听见钢琴两个字,段子墨的眼睛里就像被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苗一样,他对楚烟言听计从,忙不迭的点着头,“好的!”
“我只有一个电话手表,但是可以存手机号码,里面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胡叔叔,还有一个是姨姨。”段子墨每个字的吐字都很重,要把每件事都和楚烟说清楚。
“但是姨姨的电话总是打不通,现在每次我有事都会联系胡叔叔,胡叔叔就是今天早上开车送我过来的那个。”
楚烟捏了下他的鼻子,“好,下次带我见见你胡叔叔,等墨墨长得再大一点再高一点,不用每天都呆在家里的时候,就来姐姐上班的地方看姐姐拍戏好不好?”
楚烟想了想,补充道,“姐姐的工作范围很广,还会接触到其他弹钢琴的人,他们有的人弹的比姐姐好。”
段子墨非常认真的用叉子屁股敲了下桌子,笃定的摇摇头,“不会的。”
“不会有人弹钢琴比姐姐好听的。”
刚才被楚烟怼了一顿后不再敢说话的管家远远的看着两人和谐交流的场景,有些惊讶,他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正凑在一起聊天的两人录了一段像,发给了段景淮,并且汇报了下具体的情况:
——段少,小少爷和楚小姐呆在一起的时候,说话比平时要流利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主动找楚小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