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殷殷又怎么了?”
“怎么又是安殷殷出问题?这几天她一直魂不守舍的,拍戏都要陈导把嘴皮子磨破了说上好几遍才能过,前两天楚烟在杀青前夕不是受了点伤吗,之后楚烟住院的那段时间,只要剧组里有人提到楚烟的名字,哪怕只是顺嘴提了下,被安殷殷听见,她的表情都很古怪。”
“不可能吧?这可是楚烟的第一部剧,她就是个纯纯的新人,安殷殷怕她干什么?”
窃窃私语的人群有些不耐烦,对安殷殷的不满也都抬高了声音,放在明面上来了,杀青之前还要和安殷殷合作,怕给小鞋穿,工作人员对于安殷殷的大小姐脾气处处忍让,现在最后一天了,以后再也不用和安殷殷合作了,结果合照还要依着她的状况来,真是让人恼火
摄影摆弄着自己的镜头,发现安殷殷的脸色苍白,和画面中其他人喜庆的表情格格不入,皱着眉头从镜头后探出来,“安老师让化妆师稍微补个妆吧,太苍白了,看起来很憔悴,最后一张了争取一遍过!大家现在可都饿着呢,安老师快站好我们再拍一张”
楚烟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围对安殷殷投来烦躁目光的人,稍稍上前一步,刚好挤到安殷殷身边,开口装了次好人,
“安老师的高跟鞋太高了,不好站,如果站不稳就靠着我站吧。”
她看似热络的挽住了安殷殷,但是安殷殷却如芒在背,她的身体都有些僵硬,骨头微微发抖,嘴上不得不说着场面话,“谢谢、谢谢楚烟,我还好。”
化妆师三步并作两步上来给安殷殷飞快的拍了两下腮红,让她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些,她也下意识的往化妆师的方向靠,结果楚烟的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胳膊。
安殷殷头上都冒出了汗,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只能和楚烟这样非常近距离的靠着,朝周围人笑着道,“我、我好了,重新开始吧。”
摄影师的头缩了回去,这回对整体情况非常满意,他伸出一只手来打着秒,
“好、来,大伙看这边!一二三!咔”
在摄像小哥说出指令的同时,楚烟伏在她耳边说的话直接让安殷殷吓得瘫倒在地,
“那天在剧场,是洛千。她是你带进来的吧。”
霎时间安殷殷感觉耳边一片寂静,只有楚烟冷漠又嘲讽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着,像是用一个尖锐的小锤子用力的敲打着她玻璃一样的心脏。
她的心脏四分五裂,感觉都透着冷风,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围一片欢声笑语,她却半点笑意都挤不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不停尖锐的响着,
——楚烟知道了!楚烟早就知道了,她之前一直是装出来的!
楚烟就是享受着看她战战兢兢像老鼠的样子,她就是故意没有戳穿。
安殷殷最好面子,楚烟让她多次难堪,她忍不住短促的叫了声,捂着脸,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淌,她的喉咙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划过之前爸爸说的话,抬头看着楚烟嘴角的一抹笑容,更是觉得讽刺。
她狠狠的攥着拳头,眼眶酸的发疼。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一个新人能把她折腾成这样,让她担惊受怕了足足一个月,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如果不是因为楚烟背后有段氏撑着,像这样以捉弄前辈为乐趣的新人,她早就把人踩着送出娱乐圈了!
但是偏偏这个楚烟背后的段氏还不知道到底是段氏中的哪一位。
爸爸肯定是知道的,但是顾及着没有告诉她,她只能硬着头皮去猜。
段氏现在的掌权者段景淮不近女色,原先打过注意爬上他床的女人下场全都格外惨淡,楚烟的靠山肯定不可能是段景淮,但是能姓段,还能叫他爸爸都谈之色变的段家人。
肯定就是段景淮的二叔了!
段景淮的二叔已经有家室了,安殷殷抬着头,眼睛猩红着,她不怀好意的想着,
楚烟肯定是当了小三!
她给段野当了情妇,所以才会把关系这样遮遮掩掩偷着藏着,连她爸爸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还好她聪明,已经把这背后的全部源头都猜了出来!
见安殷殷愣怔的坐在地上,眼泪水还在止不住的流,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了,终于出声,“安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去医院吗?”
“安老师怎么老是出状况?”
“脸色太差了,不是前几天就杀青了回去休息的吗?”
“指不定又搞什么……”
“哎别这么说,最后一天谁不想高高兴兴的……”
“小安啊你身体不舒服就去旁边歇着吧,等会儿单独拍一张能看的过去的,让后期把你p上去”陈导十分不耐烦,摆了摆手就把安殷殷安排了。
他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导演发话了,安殷殷的经纪人连忙飞快的走过来,边弯着腰和剧组的大家道歉,边陪笑着道,“等会儿晚上酒席上的酒钱我们这里报销了,今天殷殷的状态确实不好,她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给大家添麻烦了,多多包涵!”
安殷殷被低气压明显在压抑着怒气的经纪人搀扶着往边上走时才回过神来,她回头,逆着光看到楚烟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那种笑,让安殷殷觉得自己从骨子里都钻进一股阴冷。
以前她相信不管出什么事,爸爸都能出全力帮她摆平,但是如果楚烟不是靠自己的公司把事情捅出去,而是段野,那她爸爸不仅来不及帮她,说不定还要吧整个安家都拖下水!段家的人手段都这么强硬!
楚烟的心理还是见不得人的黑,乐于看着别人出丑,以此来取笑,这种难堪对她这种心性比天都高的热来说简直比直接弄死她都要痛苦。
安殷殷甚至恨不得去求楚烟给个痛快,不要像这样被钝刃磨着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