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了吗?”楚烟看到段景淮,心里的戒心总算松了下来,不愿意看这个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把脸瞥到一边去了,小声念叨着,“我可没说你一点不是,反而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被惹毛了一样嘀嘀咕咕的。”
“你就不想知道绑你的人是谁?”段景淮冷哼一声,几乎是骄矜的说出这些话的,没有他及时赶到,楚烟还指不定被那个女人绑到哪里要出什么样的危险呢!
“我想知道。”楚烟抬眸看着他,“但是段总有这么神通广大,才过去几个小时就把人查清楚了吗?”
听了这句质疑的话,段景淮却在无形中得到了丝满足感,他低头看着楚烟,低声道,“洛千,还记得吗?”
楚烟皱起了眉,洛千?
自从上次杀青宴以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南风》剧组的人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能卷土重来!
“她不是……”想到上次洛千已经被段景淮的人给狠狠地整了一顿,楚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要这么头铁的跑回来自讨苦吃,“为什么要绑我?”
“还有她的金主。”段景淮的声音顿了下,楚烟的苍白的神色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连同脏兮兮的环境,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谈话,再加上现在楚烟的状态很糟糕,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刚才绑架的人给楚烟下的药质量很差,她到现在只要一剧烈呼吸到冷空气就会不停地咳嗽,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段景淮不承认心底一瞬间闪过的恻隐,他只是觉得楚烟现在这样弱小的样子有些看不顺眼罢了,朝她伸出手,
“过来,先从这里离开,这个车子太晦气。”
楚烟的脖子酸涩的难过,稍微转动一下都发出咔咔的声音,她闷哼一声看了眼四周昏暗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还在货车上,老旧的铁皮车厢,破破烂烂的座椅,上面还有浓重的机油味,有一瞬间楚烟觉得被这种味道呛得喘不过气来。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冰冷的门板,用自己力气艰难的迈出步子下车。
“我自己来就好。”
故意无视段景淮伸过来想要扶他的双手,楚烟没有寻求男人送上门来的帮助。
那双手骨节分明不过就僵持了片刻,下一秒强硬的穿过了楚烟的腰窝和腿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楚烟震惊了,被抱起来的瞬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了。
“把嘴闭上!像你现在的状态,想要去车上难道要自己爬着过去?我抱你你还不乐意了?”段景淮冷峻的声音中带着丝斥责,很不赞同楚烟这样透支身体的行为,“眼睛闭上,已经找了个医生过来,马上帮你看下身上的伤,我警告你,别再乱动!”
眼眶有些发热,楚烟闻着段景淮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没由来的一阵安心。
有生之年,段景淮这种之前声称连碰她一下都嫌脏的男人,竟然会公主抱自己?
简直是太稀奇了。
这辈子,她从没觉得段景淮这个讨厌自私又冷漠的人能做出这种桥段来!
周围有不少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整齐站着,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失明,对于他们这里的情况连一丝好奇的目光都没有拨过来,而是尽职尽责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楚烟靠在段景淮的背上,出了车厢之后不适应外面的强烈灯光,眯着眼睛打量了圈周围站着的人,初步估计应该都是段景淮带来的保镖,有两个黑衣保镖压着地上的一男一女,那两个被钳制住的人没声没息犹如丧家之犬,男人还在用力的挣扎着,压住他的壮硕保镖眼里透出锐利的光,反手就拿了根棍子用力的敲了下他的后脖筋,不知道具体敲到了哪里,但是楚烟看的后背都忍不住跟着一酸,紧接着,那个男人就开始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像是被锤了下就半身不遂了一样。
突然想到什么,楚烟艰难的转过头来问道,
“彭希呢?”
“你放心吧,你那个傻助理睡的像死了一样!他被铁棍敲了一下,问题不大,绑你的人在捂住你们的布里面放了迷药。现在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人证物证都在,他们这回怎么都跑不掉了。”
确认彭希是安全的就行,楚烟松了口气,今晚洛千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彭希根本是毫无瓜葛的。
楚烟放下了乱跳的心脏,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段景淮现在之所以现在这样抱着她,是因为她的行动不便,这样是最方便也最不会碰到她身上到处酸痛的还不明了的伤口的,她的心底不应该蓦地又冒出这些异样的情愫。
因为她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这个姿势她只能把脑袋靠在段景淮的胸膛上,静谧的空气冷不丁被一阵尖锐的叫声打破。
“楚烟!楚烟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活着?刚才那个药怎么没能要了你的命!你凭什么抢走我的戏份我的广告,你现在的一切那本该都是我的!你还害得我被封杀!为什么你连一线生机都不给我留!?你就该死!你该死!!”
洛千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嘴唇干涸的不像个健康的人,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星,跟上次万姐给她看的洛千出席活动的图,判若两人。
虽然被这个女人曲曲折折害了三次有余,但这还是楚烟第一次见到洛千的真人,跟想象中盛气凌人的样子真不一样呢。
看着洛千状似疯狂的样子,楚烟突然觉得跟个疯子计较一点意思都没有,她扯了扯段景淮的袖子,低声道,“能不能走快一点?我现在好累好想睡觉。”
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放软了,靠在段景淮的耳边低声说话时,像是在撒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