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一哆嗦,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把马师傅撞倒了。
  马师傅扫了我一眼,打开强光手电,照向我看着的那边。
  有两片破牛皮一样的东西,挂在铁钩子上,已经漆黑发硬了。
  马师傅凑近瞧了瞧,嫌弃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是人皮。
  罗盘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指向了洞口,然后又哆嗦着转了回来。
  我吓得咽了两口唾沫,心里连忙默念口诀,一男一女两个鬼差嗖的一声出现在我们眼前。
  “啊!”那个男鬼差一看那几个难看的鬼雕像,倒是吓得嗷一嗓子。
  “大哥……我说,你是真正的鬼差啊,怎么被吓到了?这种东西,没见过的吗?”我真是搞不懂。
  “没……这个地方,很像我们那边的老房……我还以为跑反了……那个……这里什么鬼都没有啊,小仙姑喊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他说什么?没看到鬼?
  那我的罗盘失灵了?
  “果真没有吗?”那刚才我的手无意间打到的,又是什么呢?而且我的罗盘没那么容易坏的。
  男鬼差诚惶诚恐地说道,“小仙姑,您的天眼已经开了啊,既然能看见我俩,那有别的东西的话,肯定也是能看到的,这不就是一间石头牢房吗……真的没有鬼!”
  我扭头看向马师傅,马师傅正在墙角琢磨那些个刑具,然后用笔认真地做着记录,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给你们添麻烦了!先请回吧,有事的话,我再请二位!抱歉了!”我不好意思地向他俩道歉。
  鬼差冲我摆了摆手,就原地不见了。
  马师傅全都记好了,冲我招了招手,那意思是叫我回地面详谈。
  我俩回到地面后,我又把木板拽回来,挡好洞口,马师傅在木板上贴了两张黄色的纸符,还点了三支香。
  那香也是直直地往上飘,看了好久,也不见异常。
  “两位,看到什么了吗?”老杨紧张兮兮地问我俩。
  马师傅拿出老花镜戴上,在手上啐了口唾沫,捻开他的笔记本,“下面有铁钩子、木头桩子、……之前那几个人死状是什么样的?你对着这个瞅瞅,早点儿防备着!”
  老杨被马师傅这幅认真的模样吓坏了,伤一死俩,他怎么会有心思做什么防备工作?再说了,他也不懂这个啊,具体要怎么防备?
  我看马师傅本子上,还画着一个梨,我不解地问他,“怎么还花了一个吃的?”
  马师傅白了我一眼,低声解释,“不是吃的,是刑具!”
  “是刑具?怎么个用法?”我追问。
  “百度苦刑梨!”老马头瞪了我一眼。
  我瞅着老马头拽着老杨去旁边说悄悄话,就把手机掏出来,百度了一下。
  我勒个去!
  简直炸裂了我的三观!
  怪不得我一问,老马头就瞪我呢!
  我也远远地偷着瞪了他一眼,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是酷刑小牢房,而且里面挂着人皮。
  那么最起码的疑问,人皮的主人呢?
  连个魂魄都没留下吗?
  “洞里的棺材呢?怎么缺心眼子呢?这种丧气东西也敢动?”马师傅高声开骂了,然后气呼呼地转身喊我,“小张,走,跟我去找棺材!”
  老杨说,那棺材就暂时扔在不远处的建筑垃圾堆放处了。
  看着堆了几层房子高的砖头瓦块,老马师傅打算亲自去扒拉,不让我动手,“姑奶奶诶,你可不能伤到,要不然,白昊辰会冲我撒气的!”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马师傅老胳膊老腿地爬上去找。
  直到傍晚,他才吭哧瘪肚地扒拉到那口棺材。
  那口棺材连半点儿阴邪之气都没有,反倒是显得一排正气。
  马师傅拿出强光手电扫视一圈,,啐了一口,“这群煞笔,连佛经都没看见!”
  我也蹲下身,“好了,马师傅,他们都是干活挣钱的,都是很现实的人,很多人都不信邪的,更别说信风水和佛经了……但是为什么刻在底子上呢?”
  “既然是镇邪的,那就是用底部堵洞口的!”马师傅让我跟他一起把棺材盖推开。
  他拿手电往里面一照,那棺盖上,脸朝下刻着黑白无常。
  “得,这就相当明显了,用黑白无常镇压洞里的邪祟!”
  “可现在要怎么做呢?那邪祟已经跑出去了,而且苏艳青急着开工啊,总不能一直留着这个大窟窿吧?”
  我一想起苏艳青那烦躁憔悴的模样,就有点儿可怜他,要是因为这个大窟窿阻挡了他的资金周转,那他很可能会被踢出集团的董事会。
  马师傅沉默了一会儿,“要不然你问问白昊辰,看他能不能拖关系去请一下黑白无常?估计只有这二位爷才能把厉鬼捉走,只要把这只厉鬼拘走了,我就能把下面打扫干净,然后填上就好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哪有那个面子啊,他只有晚上才回去,白天不知道上哪里玩耍去了呢?”
  “行了,你可别在我这老头子面前秀恩爱了,四爷白天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你别胡思乱想了!他虽说不是人,可他也不是随便的仙家!”马师傅拿出他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好了,让老杨找人把棺材挪回去,咱们明天一早再过来。”
  等我俩累的气喘吁吁地走回工地时,远远地看到老杨在一间板房门口趴墙根。
  他蹲在窗户根底下,鬼祟地探头听着……
  猛然间,他嗷的一声大叫,跌坐在地上,然后歇斯底里地吼道,“又……死了……死了一个……快来人!啊!”
  周围板房的门叽里咕噜全打开了,乌央乌央跑出来很多工人,几个身强力壮的哐的一声踹开了门。
  一个胖娘们,被绳子吊了脖子,挂在下铺上,双腿还跪着,衣服都散落在地,那耷拉到腰的胸,已经被铁签子穿透了,两条腿中间也塞着东西。
  警察来了以后,法医掏出一个手动打蛋器。
  这打蛋器的形状,不就跟那个什么梨的,差不多吗?
  这种死法,我今天才查过,是用来处罚不守妇道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