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那一大帮工人旁边,很快人们就开始乱七八糟地议论了。
  原来这个胖女人跟男人来工地打工,在厨房里帮厨,工地上嘛,没几个女人。
  所以这个胖女人经常跟男人出去偷吃。这次估计是被她男人给逮到了,然后就这个下场了。
  一个瘦高个的警官分配好任务之后,走过来低声问我们,“两位,还有事?”
  我点了点头,“警官,我们还要见一下嫌疑人,他身上有别的东西,那个必须处理,否则即使他被击毙,那个东西也还是会跑去害其他人!”
  瘦高个警官径直地盯着我,“这位姑娘,你师傅年纪大了,神神叨叨地情有可原,你看样子还是个学生吧?好好念书,往好处学,不要学乱七八糟的!”
  “诶呦,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怎么就不学好了?”马师傅也生气了。
  “警官,您看,同一个世界,不同的目光,您就通融一下,为了大家都好,让我和我师傅先去处理一下,不会耽误你们工作的,行吗?那个东西,普通人看到就有危险了!”
  瘦高个警官瞥了我一眼,然后就有人向他汇报犯罪嫌疑人的行踪,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就转身酷酷地冲我们点头,“上车!”
  不得不说,瘦高个警官的开车技术好,就是飞的太快,我头发都有点跟不上。
  马师傅捂着嘴,脸色刷白。
  “警官,可不可以稳着点儿开,我师傅他……晕车!”我忍不住求情。
  “先忍忍,慢了,怎么追人?后面有垃圾袋,给他一个!”瘦高个警官冷冷说道。
  副驾驶的警官,扭过头满脸温和地解释,“许队长已经在照顾你们师徒了,要是没有你们,车早开到两百了!”
  我也不再要求了,本来就是我们非得生扒着来的,晕车怨谁呢?我默默地拿了个塑料袋,捻开,给马师傅套在了两只耳朵上。
  嫌疑人是横死女人的老公,监控显示他上了城际公交车,然后大巴车进山后,停靠的时候,他顺势下了车,进了茂密的山林里。
  我们赶到的时候,大部队已经摸黑搜山了。
  阴天,半夜,荒山野岭!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来的人再多,满山搜一个人,也是大海里捞针一般。
  马师傅从他的背袋里掏出几根香,点燃,插在地上,用强光手电照了下,看烟有没有异动。
  果然,三根香的烟斗朝北方飘去,这就表明那边阴气重,马师傅拽了我一把,让我跟上他的脚步。他应该是想在嫌疑人被抓到前,先把那个鬼制住。
  身旁都是穿着制服的正气硬汉,我和马师傅搞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必须低调。
  没走出去多远,一棵老槐树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们刚想靠过去,“嗖!”的一声,一个黑影就麻利地窜了出来。
  我抓着五帝钱追过去。
  许队长却唰地一下冲过去,一脚把黑影踹倒在地,然后窜上去压在了黑影身上。
  黑影猛烈地挣扎。
  可许队长咯嘣一声就把黑影的胳膊掰断了,接着又是几个重重的勾拳砸过去。
  马师傅趁机利索地直接往黑影脑门上贴了几张黄纸符。
  许队长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正想训斥马师傅,就看到符咒冒烟了。
  马师傅用手电一照,我了个去,黑影长犄角了!
  这他么什么玩意?
  幸亏许队长的同事们还没赶过来,要不然都不好解释。
  “师傅,师傅,这个家伙还耍赖,不肯出来!”我吓得一阵哆嗦,现在明白自己手里的五帝钱,恐怕真的对付不了这玩意了。
  马师傅把强光手电塞到我手里,然后从袋子里又掏出好几张符纸,嗖啪地一阵乱贴,嘴里还振振有词,“你是个神马玩意?神马玩意爷爷也不怕你,看我弄死你!弄死你!”
  “够了啊!别闹了!”许队长看不到黑影上的犄角,可能连符咒上面冒的黑烟都看不到。
  “许队长,这嫌疑人不干净!”老马急眼了,“你没看见冒黑烟吗?”
  “看的到!我是说,别把嫌疑人搞受伤了!”许队长大声吼道,“要是搞伤了,我报告里,没法写!”
  我看着嫌疑人的折胳膊短腿,还有满脸的血,狠狠地瞪了许队长一眼,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老百姓点灯!
  他自己把人家胳膊腿儿的都拧断了,还教训我们?
  我跺脚念口诀召唤鬼差。
  一男一女两个鬼差现身,可是身上呲呲地冒烟,吓得连忙跑远了,一边跑一边冲着我喊,“小仙姑,这位警官身上的杀气,我俩受不了啊!”
  “那你俩把这厉鬼带走吧!”我也着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许队长的同事们就会赶到的。等一大批警察围观,更没法下手了。
  男鬼差直不愣脑袋,“我们可拘不走,这是我们的鬼差老前辈,至于为什么混成这幅模样,你问他是不是犯过错啊?然后逃出来的?”
  我想起棺材里镇压这长犄角鬼差的画像,就继续追问,“那黑白无常呢?”
  “哟,小仙姑,那是两位爷啊,我们可不值得人家上边的行程!”
  额……
  这么棘手的嘛?
  我跟马师傅都要急死了,那个嫌疑人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狞笑,真真地是在嘲笑我们没能耐。
  这时,许队长他们的大队伍赶到了。
  许队长已经把嫌疑人背着手拷上,扔给了同事。
  我急的转圈圈,眼看着那家伙扬着犄角狞笑,却制服不了他。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和马师傅以后还能有饭吃吗?尤其是我,还不得让夏锦裳给笑话死吗?
  那现在咋办?
  对,找白昊辰!
  我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掏手机,心里还在不断地叨咕着,希望白昊辰能接电话,要不然,就麻烦大了。
  就在我心里不住地念叨白昊辰的时候,他出现了,在那棵老槐树下。
  那正是我心心念念的男人!
  他隐身,但是我能看到他,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他的视线专注而平静地看着我,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