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茅县长,他真的,亲自帮我,拉好肩胛骨,还有别人,都说他是神医。”
  金虎紧张得话也说不流利,额上冷汗直冒:
  “叶神医说,他不收钱,看在县长面子上,来看一下。”
  薛宏伟狠狠地瞪着金虎,非要让他来,丢脸了吧?弄不好生意都要被他搞砸。
  叶枫也有些紧张,但他见茅县长穿着普通的西装,看上去比较朴素,就镇静下来,声音不高不低地问:
  “病人在哪里?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茅县长叫茅林深,茅林深惊愕之后,很快恢复常态,态度和蔼地问:
  “这位同学,你是学医的?”
  把他叫成同学,叶枫心里“格登”一沉,如实回答:
  “我不是学医的。”
  茅林深的眉头又皱起来:
  “你不是学医的,能看病?”
  叶枫还是简洁地回答:
  “能。”
  茅林深不出声,好像在思考。他老婆也不知是做什么的,白嫩的圆脸立刻拉下来:
  “薛宏伟,你开什么玩笑啊?把我们家当什么了?啊,阿猫阿狗都带进来!”
  “你说给我们带个神医过来,我跟老茅专门等在家里,没想到却等到一个中学生,这不是浪费我们时间吗?”
  薛宏伟和金虎都被骂得狼狈不堪,汗水都快从额头上滴下来了。
  茅林深挥手制止老婆: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人家叫他小神医,总是有原因的?他既然来了,就让他进去看一下吧。”
  他不顾老婆骂骂咧咧,带着叶枫走进最里边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四室两厅的特大套,面积很大,但装修一般,不像电视看到的一些干部家庭那么气魄豪华。
  家俱和陈设也很普通,整个家显得简洁大方,朴素温暖。从家里的陈设和气氛看,茅县长好像还是个好官。
  叶枫边想边随茅林深走进朝北的一个卧室,卧室里打着一张一米五的中床,身上仰天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骨瘦如柴,形似枯槁,两眼无神,神情麻木。乍一看,极像村里的焦学农。细看,他比焦学农还要瘦削虚弱。
  叶枫看到他床前,弯下腰去看老人。他打开天眼观察老人,扫描他的身体,立刻知道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茅林深夫妻和两个介绍人站在他身后,紧张地看着叶枫,屏住呼吸,不敢出气。
  林枫知道老人情况,但还是伸手把了一下老人的脉搏,才直起身看着后面的四个人:
  “他脉搏微弱,心跳很慢,奄奄一息,其实没什么病。”
  “啊?”
  四个人同时惊嘘出声,脸色变黑,房间里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茅林深朝薛宏伟和金虎看:
  “你们告诉他了?”
  薛宏伟又朝金虎看,金虎吓得手都抖了:
  “我只是,跟他说了一下情况。”
  茅林深正要开口说话,他老婆抢在他前面,阴着脸叫骂起来:
  “什么也不懂,还敢到我们家里来冒充神医,社会上怎么还有这种小郎中?快让他们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老茅,我们去上班。”
  茅林深也不快地看着叶枫:
  “一些专家也这样说,他告诉了你,你再到这里来糊弄我们,想骗钱?”
  “可我刚才听他们说,你是不要钱的,这不是矛盾吗?”
  叶枫正要回答,茅林深老婆气愤地往外赶着他们:
  “老茅,让他们走吧,不要再跟他啰嗦了。要么,你让公安局来把这个小骗子抓进去。”
  叶枫被说得非常不堪,也有些害怕,转身往外走,嘴里嘀咕:
  “你们也太性急了,我话都没有说完,就要赶我走。
  两个介绍人比他更加难堪,低三下四在给他们夫妻俩赔不是:
  “实在不好意思,茅县长,我们是好心,没想到。”
  茅林深听到叶枫嘴里的嘀咕,愣了一下,马上叫住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让他说出来。喂,这位学生,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叶枫止步,回头看着他们,一脸的不快:
  “哪有你们这样的?干部家庭就这样傲慢吗?”
  四个又都愣住,这是什么人啊?看不来病,还敢发火?
  茅林深老婆气得瞪大眼睛,正要破口大骂,叶枫慢悠悠地说道:
  “他身上没有病,但因为年纪大了,心气衰竭,心血也衰竭,简称心衰。再不采取措施,他捱不过三天。”
  茅林深简直被他弄糊涂了:
  “你不是说他没有病吗?还要采取什么措施呢?”
  他老爸爸是从副市长位置上退下来的,他能有今天,都是靠了老爸,所以他对老爸很感激,不舍得老爸这么早就走,才不惜一切代价为他看病,也才这么有耐心对待叶枫的。
  他老爸在高干病房住了一年多,不知请了多少专家级名医来给他看病,却都没有看好。
  他老婆受够了他的累,又把气撒到他身上:
  “老茅,你跟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毛孩子啰嗦什么?有空啊?那些德高望重的专家都看不好,他能看好?”
  “我看你为了老爸的病,弄得脑子都不正常了!”
  叶枫不看这个比农村泼妇还要凶蛮的女人,只看茅林深。他感觉茅县长的态度还可以,就想救他老爸一下,否则,他早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茅县长,我只要给你老爸吃一样东西,他立马就会好起来。给他吃一个星期,他就能下床走路;坚持吃一个月,他能活到一百岁。”
  “真的?那谢谢你,快弄给我爸吃一下。”
  他老婆生气地唬着他:
  “老茅,你是怎么回事?为了老爸,你连起码的辨别能力也没有了。骗钱的套路来了,你就没有听到吗?”
  叶枫听她这样说,心里的窝囊气实在憋不住:
  “我哪里骗钱了?我在来之前,就对金虎申明,我是不收钱的,因为我不是医生,不能收钱。”
  “我在这里再次申明,我是看在茅县长的面子上,才来看一下的。否则,你就是出我一百万,我也不会来的!”
  他老婆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茅林深有些激动地上来拉叶枫:
  “你不要生气,来来,快弄我爸吃一下,药带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