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
众位宗主的身前,空间一阵闪烁,张亭剑的身姿显现出来。
“天幻宗怎么样了?”
黄见山问他。
然而张亭剑并未回答,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打捞上来一般,浑浑噩噩。
黄见山一看他这样子,心里也清楚了,天幻宗很可能已经被毁了。
云之国总共就寥寥几大宗门,天幻宗一转眼便遭遇覆灭,黄家山等人都莫名有些兔死狐悲的情绪。
长盛楼,张亭剑来到天幻宗仅剩不多的弟子面前。
他找到李清瑶,失魂道:
“李长老,天幻宗没了。”
李清瑶闻声,浑身一软,她瞪大双眸,不敢相信张亭剑的话。
“我已经传送回去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张亭剑说完长叹一声,原地坐下如老僧入定般双目紧闭,气息塌陷到身体内部,没有再外露一丝一毫,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生机。
旁人若是一眼看来,甚至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木头做的假人。
“掌门这是怎么了?”
赵唐人在一旁,远远的看见张亭剑原地打坐,惊诧不已。
李清瑶胸中苦涩,艰难道:
“天幻宗没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全场的弟子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霎时间,所有的弟子全都宛如雕塑般呆住了。
……
众位宗主见张亭剑回到天幻宗所在的长盛楼,正要各自离开,码头上空忽然出现几道霞光。
那几道霞光凝实成几个人影,看到黄见山几人后,便直奔过来。
“黄宗主!古府主!”
最前方的是一位身着蓝衫儒袍的俊面书生,他手持折扇,脸色匆忙,丝毫没有儒生风度。
黄见山定神一看,此人乃大夏国的宗门府许清风。
“许府主?”
“是我!黄宗主,两位神宫主,你们怎么这幅模样?”
许清风刚说出口,心中便猜到了,应该就是刚才所为。
黄见山叹口气,正要说话,看见许清风身后还跟着几个他从未见过的新面孔。
许清风看着黄见山疑惑的眼色,便介绍道:
“这几位是大夏国新晋的化神修士。”
他身后的几人各自上前一步,冲黄见山几人拱手。
最左边那位男子一袭黑衫,身负一把漆黑重尺,面容粗糙,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右眼角处划过鼻梁直到左耳根,使得这人看起来凶厉无比。
黑衫男子抱拳道:“童金,一介散修,早就听闻云之国几位老牌化神修士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黄见山转头看向那第二位,是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头戴黄斗笠,身披棕蓑衣。
那老者声音嘶哑道:“老朽是大夏国蛊门大长老刘长,几位后生真是后浪推前浪呐。”
最后一位是个女子,全身淡黄轻纱笼罩,看不清具体容貌。
“奴家名为柳烟,是大夏国柳生门门主。”
等几位介绍完,许清风便接着说道:
“大夏国一半的疆域都被那血魔老祖吞噬,我们几人用传送符一路向南查看,却不料整个大蜀国都没了。”
古隆音沉默了一会,大蜀国北接大夏国,南接云之国,长达十万余里……
再加上大夏国的一半疆域,和云之国长盛江以北的疆域。
足足数百万里方圆的疆域,被那血魔老祖一口吞噬!
古隆音落寞道:“我们云之国也是受损严重。”
遭受此等灭顶之灾,云之国恐难重振国力。
……
李潇降落在群山中,这里有一处面积不小的部落依山涧而建。
他走进部落,四处打量。
一排排茅屋鳞次栉比,一座石板桥跨过山涧,连接部落两侧,山涧穿过长桥,激流奔腾而过,水势浩荡。
不少坐在茅屋门口的妇人和小孩看见一个穿着古怪的男人进了部落,警惕的站起身慢慢围了过来,还有妇人手里拎着一把骨刀。
这些妇幼全都裹着一身兽皮,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从未打理过,打结黏连在一起。
李潇瞥了眼那个拎骨刀的妇女,那妇女没来由的一阵恐惧,骨刀脱手掉在地上,砰的一声。
并没有看见男人,估计是出去打猎了。
李潇看着那个妇女,出声问道:
“男人都在哪?”
妇女吓了一跳,结巴道:
“阿巴阿巴。”
李潇没听懂这原始人的语言,他随即释放神念,钻入那妇女的脑袋之中,直接在她脑海里问道。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那妇女一愣,为什么这人的声音能直接出现在她脑袋里,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又是一阵战栗。
“神灵降世!神灵降世!”
妇女惊慌大喊道,霎时间,周围的妇幼全都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上。
神念在这些原始人的脑子里,才能听懂在说什么。李潇念头一动,这些人把他当成神灵了。
只是这些原始人不知道为什么对神灵这么恐惧。
外界的人类,对于神灵更多的是恭敬、虔诚之意。
“别怕,我没有恶意。我问你们在这个地方生活多久了?”
李潇神念扩散开来,所有人都听懂了这个神灵的意思。
那妇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答道:
“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
其他妇人也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
李潇沉吟了一会,这些妇人身上都有灵力波动,而且多数妇女修为甚至都达到了筑基,更有少数几个妇人已达灵慧期。
不应该啊,为何这里的人们修为这么高,但却是蒙昧愚钝,尚未开化的状态。
“去叫你们部落的男人回来,我有事要问。”
跪拜在地上的妇人们迟疑了一下,原先那个手持骨刀的妇人连忙起身,捡起地上的骨刀跑开了。
“神灵,阿桑去叫男人们了。”
一位年迈的老婆婆恭敬道。
李潇点头示意,这时候有妇人手捧着一个瓦罐,畏畏缩缩的来到他面前,鼓起勇气递给他。
“神灵大人,吃些东西吧。”
李潇眼神瞟了瞟瓦罐之中,里面是些炖煮的不知名野菜和兽肉,一缕缕的肉香飘逸出来,周围的妇人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