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升身为天官,却欺君罔上,甚至怀疑圣旨,陛下本饶他一命只是流放了三千里。”
“他却不知死活,君父君父,君父岂可骂?无君无父之徒,当斩!”
这时候,李承宗忽然出列。
话语一定,直接给钱同升定了性,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性。
“陛下!陛下!”
“罪臣错了!罪臣错了!饶我一命啊!”
钱同升大声喊叫。
刘子墨冷眼相看,朝臣一言不发。
钱同升绝望了,他猛然扭转目光看向了何芝蓝!
刘子墨目露期待之色,还真希望这老家伙能够把何芝蓝攀附出来。
何芝蓝脸色铁青,姣好之容颜,都显得极为难看。
然而她双目紧闭,连看都没有看钱同升一眼。
“皇……”
钱同升话在嘴边,却最终没有喊下去。
浑身瘫软,被侍卫带下,眼神死死的看着何皇后那边。
“老六,老三!你们不服我!”
“却在此时质疑遗旨,乃是冲撞父皇之灵!”
“这乾元宫内,尔等可知罪?”
刘子墨再次开口。
所有人神色紧绷静默。
清算开始了!
“太子……不,陛下,和我无关,都是那钱同升所说,我信以为真,请陛下饶我一命!”
六皇子连忙说道,这大势已去,他只想保命了!
“皇兄!三弟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我有万般罪责,怎么处罚都可以。”
“可是,父皇新丧,必然以此事为重啊!”
三皇子也连连磕头。
而且说话很有技巧。
以老皇帝新丧为理由,现在就直接搞皇子,不合适吧?
但凡顾及一点名声的皇帝,都不会这么做。
就算是残暴至极的皇帝,也会稍微遮掩一下声明。
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
“老六老三说的不无道理。”
“父皇新丧,不好再添皇室血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着立即驱逐宗人府,剥夺去爵位,从此贬为庶民。”
“即可押入大狱,待父皇新丧之后,再行发落。”
刘子墨神色淡漠的说道。
三皇子和六皇子脸色瞬间惨白。
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更甚于是比直接杀了他们还难受。
“皇兄!皇兄绕我!臣弟错了!臣弟真的知道错了!”
三皇子连滚带爬,想要爬到刘子墨的身边。
然而很快就被人拉走了。
六皇子更加直接,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恐惧。
之前,是为了争取那一丝争夺皇位的机会。
之前有多努力,多嚣张的想要把刘子墨摁死,现在就有多少害怕在心中。
狠!
太狠了!
堂堂皇子,贬为庶民不说,还要关押在大狱之内。
“陛下,此先帝驾崩之迹,且三皇子六皇子都是皇亲贵胄,若有罪,应当宗人府先审核后,再判定如何定罪。”
“如此责罚,有失天子圣明!”
这时候,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身穿的却是青色袍子走了出来,正义凛然的说道。
“你身穿的可是御史衣?”
刘子墨看他,问道。
“臣下督察院监察御史徐牧,见过陛下!”
徐牧双手一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御史是什么人?一群低品级,没权利,没钱财,只求扬名的人。
越是在这个时候,才是他们扬名的机会啊。
“你在我父皇之下七品监察御史已经很多年了吧?”
刘子墨问道。
“从天祯九年到现在,已有七年之久。”
徐牧不知所以,不知道这位皇帝怎么问起了这个。
“我看朝中似乎缺了一个右佥都御史!”
刘子墨漫不经心的说道。
徐牧眼睛一瞪,哪里还不知道刘子墨的意思?
你七年没升官,要求名还是求权?
佥都御史,乃是正四品官员,直接是一个大飞跃。
求名的话,那不好意思,老老实实继续在监察御史上面干吧。
找个理由随便踹掉就行。
也不会有人给他说半句话。
但要是求权,他徐牧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皇帝,要听什么样的话!
徐牧顿时就激动了。
果然,先出来虽然危险,但也有好处的!
“陛下既然登基,按制便可掌控宗人府,陛下之审判,那倒也合情合理,并未违制!”
“且陛下胸怀,囊括天地青云,乃天之子,三皇子和六皇子先是诋毁先帝遗旨,先帝若是在世,看到他们如此作为,恐怕也怒气难耐。”
“此一,是为君父舒张,天子至孝。”
“此二,是为国法舒张,天子至诚。”
“此三,是为天下舒张,天子至公!”
“此至孝,至诚,至公之天子,如何能称之为圣明天子?”
“当称为至圣天子!”
“国家有此帝王,当由此兴!”
“此,国家之福,群臣之福,社稷江山之福,先帝之福也!”
徐牧脑子果然转得快,这么多年。
等着这么一个机会。
终于等到了。
瞎话张嘴就来,随口就反驳了自己刚刚开始说的那句话。
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的饶了回来。
不是圣明天子,是至圣天子!
到您这,到头了!谁都超越不了你。
这一套套马屁下来,就连刘子墨都忍不住有些发飘。
果然啊,不要脸的还得是读书人。
刘子墨心中感叹。
朝臣也是目瞪口呆,徐牧这也太不要脸了。
三皇子和六皇子更不用说了。
原本看到有人给他们说话,心中还略有一喜。
现在,如坠冰窟!
什么是皇帝?这便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