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逆主营帐并未有所动弹。”
徐昌宗拿着千里镜看了一眼说道。
“这位皇弟生性谨慎。”
“咱们,可以起舞了。”
“乐师,奏乐。”
刘子墨开口淡淡说道。
不远处,是厮杀声震天,互相攻伐,尸山血海都是等闲。
一般人哪里见过这等场景?
更何况那些秀女乐师了。
那些秀女当初为了竞选花了多大的心思,现在就有多后悔。
乐师同样如此。
神色苍白的不像样子,神思惶恐,哪有提起乐器的的心思?
“有人执器而不奏乐者,斩手。”
“有舞女不跳者,斩脚。”
刘子墨再度说道。
这个时候的秀女和乐师们,才发现他们的皇帝,是一个何等荒诞,且暴戾无常,喜怒随意的皇帝。
从未听说过,有人要在战场场奏乐,不敢奏乐的,就要斩断手脚。
乐师们,只能战战兢兢的开始弹唱。
舞女们,也开始僵硬的起舞。
一边是杀喊声震天,一边是乐舞相协。
太古怪了。
就连徐昌宗都有点看不下去。
但他硬生生忍住。
那支新军,在他的手上。
若是这个时候,皇帝一个不高兴,直接换了他。
到手的功劳,乃至是于名留青史的机会,都没了。
他绝不允许到了嘴边的肥肉,就这么飞走了。
……
“是疑兵?”
“他知道我生性谨慎,故而如此大摇大摆的搭建舞台,就是让我心中疑虑,不敢出击,让他有机会?”
“论人马,他不如我,论精锐,他也不如我!”
“唯有如此,是一个机会!”
“但是,他若是恰好算好了这一点,疑阵变成真阵法,那就危矣。”
燕王在山峰之前,有些抽搐不定。
实在是刘子墨太淡然了。
还让舞女和乐师弹奏。
让他忍不住的去想,去猜。
“他只有韩周后军十几万军卒,但是韩周拒守后方,不可能去到他的前军。”
“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形成救援。”
“燕王,出兵吧!全部压上!”
“我等本身就是以一隅之地对抗整个大炎?岂能没有丝毫风险?”
何进在旁边快速说道。、
他虽然是依靠关系上位的。
但毕竟在禁军呆了不少,耳濡目染,也略微知道一些。
虽然唯一一次亲自指挥的战役还被刘子墨打的稀碎。
但眼界却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够说出这句话来。
“既然出兵,我们就没有了任何的回头路!”
何进再次说道。
这一句话,彻底打动了燕王。
燕王双眼眯起。
看着战场边缘上的歌舞升平,眼眸底下逐渐浮现出丝丝的血色和狠辣。
“杀!”
“六十万大军,全都压上!”
“他只有右军能够动。”
“左军和中军,其实是一支,也就是神机营和他身边的那支军卒,据说是从各大营挑选的精锐。”
“但训练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后军韩周,距离我等在数里开外。”
“一旦开始,韩周必然就远不及。”
“所以,孤等的目标,只有那个皇帐,他身边只有五万人马新军。”
“此战,我等已经是必胜之战!”
“杀!儿郎们,随孤王冲阵!”
燕王越说越快,心中疑虑也被自己压制下去。
他知道,这绝对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太好的机会了!
一旦错过,必然后悔!
随着他的传令。
四十万大军,铺天盖地的举兵冲击而来。
“杀死狗皇帝!”
“伪帝受死,燕王当立!”
“此处是战场,那边的皇帝还在荒淫无度,先帝是给我们选了一个什么帝王?杀他换燕王!”
“天若让其死,必先让其狂!”
“天要灭他,谁也无可阻挡!”
从远处的丘陵,草地里面,越来越多的人充斥出来。
人马密密麻麻,数以十万计,太多了如同蝼蚁一般。
当~
张铁牛一斧头直接劈开了数支箭雨,心中不由大急。
“保护圣上!”
他想要撤军。
回头支援刘子墨。
但是,三千营之内的铁甲浮屠,还有五军营是何等的精锐?
本身就已经是在勉强支撑的事情了。
如此调动,必然让整个右军大前锋 都陷入混乱。
已经在勉强支撑的战场也会彻底的变成溃败。
所以,现在能够稳定这边的局势,对于陛下,才是最大的帮助。
可是又不能过去,张铁牛心急如焚。
却不得不维稳局势,自己身先士卒,激发右翼先锋军的士气。
挥舞大斧在前线带着亲军直接冲杀,勉强维护住了局势。
而刘子墨这边,非但不急,反而让乐师和舞女们,跳动的越发起劲了。
甚至,编钟的声音,出现在战场上。
清脆,悠扬。
张铁牛部,部分已经出现溃败的溃兵,看到这一幕,心中都忍不住愤恨。
他们在前面厮杀,这皇帝,竟然如此享乐。
现在,他们溃了,这狗皇帝还能有的跑?
这天下,让燕王坐了也罢。
“杀伪帝!”
“杀伪帝!”
“杀伪帝!”
“活捉伪帝者,官升七级!封万户侯!黄金万两!”
“杀伪帝者,官升五级!赏千户候!黄金千两!”
“兄弟们,我等日月所照,大势所在,燕王必然登基,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冲啊!”
浩浩荡荡的大军,斗志昂扬,对着刘子墨的皇架所在冲击而来。
所有人都很振奋。
因为在刘子墨身前,都几乎没有太多的军卒。
只要冲上去,前面的士卒都很有机会。
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啊,就在此时了。
无数士卒,甚至是眼神之中出现了狂热。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必胜一局了。
这狗皇帝行为诡谲,做事荒诞。
但这种局面,就算是神仙降临,哪个神仙又能够救的下数十万人的冲击?
燕王坐镇中军,一身甲胄带人冲击,就算是谨慎如他,此时也无比的亢奋起来。
浑身的血液在飙升,亢奋,狂热。
原本,他根本没有这个希望。
但是,现在就在眼前了,唾手可得。
甚至,他可能是历史上,唯一一个以藩王之身夺取帝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