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皇子的眼中。
刘子墨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够轻易的洞察人心。
并且,最擅操弄人心。
人魔,最贴切不过了。
“陛下诛杀反贼,凡北军五校所属,百户以下军官可免死罪,可杀千户免罪!”
“一切普通卒伍,陛下宽宏,赦其罪责。”
周章站在皇城之上,对着城楼下的那些上不来的普通卒伍高声喝道。
一些军卒茫然失措。
但是上去的楼梯狭窄,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三千人马,大部分都在下面。
虽然听到了上面的呐喊声,可是,三皇子和六皇子怎么会输?
如此人马,那皇帝都应该是绝境才对。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周章的喊话。
就在此时,周章大手一甩,却是将北军五校的一个校尉都统的头颅丢了下来。
“是校尉都统!”
“都统死了!真的败了!这怎么可能?”
“杀死千户可免罪责!千户在哪?”
“千户为了从龙之功,早就上去了。”
军中一片哗然,难以置信。
皇城之上,接连甩下尸体。
五军校尉,全都身死,包括千户也是如此。
“放下武器!我是被裹胁来的!陛下开恩!”
“求陛下开恩,我们只是遵从军令。”
一些百户想要争取最大的豁免权。
“再言论者,百户可定死罪,杀百户可升官级。”
周章冷冷-KanbaAPp点com-说道。
哗啦啦一大片,所有人全都跪伏了下来。
“谢陛下不杀之恩!”
所有人齐齐喊道。
“平身。”
刘子墨出现在皇城之上。
他神色忽然激动了起来。
“北军五校,乃是国朝栋梁,更是京畿重地肱骨。”
“无北军五校,何来京畿安全?诸位,都是我大炎将士!忠心于大炎之人!”
“尔等不过是被一些叛逆之贼裹胁,进入这大内之中。”
“朕赦免尔等!”
“除步兵营外,其余四营全都原地返回驻地!”
“暂由天卫中人统领。”
“无朕的命令,一切照旧操练,但不可离开驻地一步!离开者视为谋反之罪!”
刘子墨带着十分浓郁的感情站在上方演说。
一众军卒原本还喧嚣的场面,瞬间变得沉默。
心绪更是变得复杂。
身为精兵禁卫,他们自然有种皇帝带来的荣誉和骄傲。
此时刘子墨这么一说,顿时让无数人心中惭愧无比。
“罪将,叩拜天子,今陛下隆恩,我等除效死以外,别无他报!”
一个百户直接叩拜在地,磕头见血。
“陛下隆恩,我等效死!”
其余人也是哗啦啦一片磕下。
……
“有他的资料没有?”
刘子墨看向了周章,指了指刚才第一个说话的百户。
其余四营全都已经在天卫的统率之下离开了皇城。
此人刚好是步兵之内的人,便问道。
“步兵营中的天卫应当知晓。”
天卫监察,包括百户也在考察范围内。
不过只是粗浅地搜集信息不会太过于关注。
最主要的还是从千户起步。
“宣!”
刘子墨说道。
那百户就在不远处,可以十分清晰地听到皇帝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靠近天子。
十分激动,也十分紧张。
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一个天卫走了过来。
“禀告陛下,此人张铁牛,乃直隶东营人士,天祯三年入选北军五校,曾随从先帝于天祯五年参与了离阳之战!”
“因功获得百户之职。”
“但因此人喜好喝酒,小错颇多,因此难以升迁。”
“不过对先帝忠贞无比。”
那天卫心中无比熟悉,很快就说出了张铁牛的来历。
张铁牛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激动的是,这离阳之战是他这一生最骄傲的时刻。
紧张的是,这位新帝的掌控手段,实在太可怕了。
“原来是离阳之战的元老。”
“张铁牛听旨。”
刘子墨笑了起来。
“张铁牛在!”
张铁牛连忙上前,躬身拜道。
“着朕旨意,张铁牛升任步兵营千户,暂代校尉统领之职。”
刘子墨说道。
张铁牛瞪大了眼睛。
自己,这就升官了?
不仅是步兵营千户,,还可以暂代校尉统领之职!
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臣……罪臣何能……罪臣谢主隆恩!!”
他明白了。
他明知道,是这位陛下笼络人的手段。
但他心中还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张铁牛!”
刘子墨喊道。
“罪臣在!”
张铁牛立刻回道。
“你统率步兵营七百人马,接掌这皇城防卫城门楼。”
“朕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是离阳之战的元老,朕信你。”
“喜好喝酒之事,朕待会赐你宫中御酒,但不能在军中喝,回家之时,和妻儿一起分享。”
刘子墨此时笑容谦和,如沐春风般,走过去,拍了拍张铁牛的肩膀。
张铁牛瞬间全身热血高涨。
仿佛瞬间回到了在离阳城下追随老皇帝大战之时一样。
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还能得到提拔。
不仅如此,还如此信任他,接替宫中禁卫一职。
这样的皇帝,恨不能效死!
“罪臣遵旨!有罪臣在,无人可踏入宫廷一步。”
张铁牛拍着胸部说道。
“去吧!”
刘子墨淡笑点头。
等张铁牛走后,他神色重新恢复了淡漠。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盯着他的何芝蓝和九皇子。
忽然笑道:“皇后娘娘,我记得,宫中禁卫都统,乃是皇后胞弟,是国舅爷。”
“此事,作何解释?”
看了今天刘子墨的表现之后,何芝蓝哪里还敢把他当以前那个太子看?
心中警惕同时,连忙说道:“哀家并不知晓。”
正在此时,城门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
“臣救驾来迟!”
“陛下安否?”
高声呼喝由远及近。
刘子墨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异样之色。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从楼梯上被抬上来的一个人。
当今皇后之胞弟,国舅爷何进!
此时何进,面色苍白,一边说一边急促地咳嗽,神情又焦急无比。
仿佛非常担忧刘子墨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