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可还有辩解之话?”
张顺城目光灼灼,看着刘子墨呵斥。
“不错不错,竟然瞒天过海,从朕的手下抢人,张顺城,你好大的狗胆!”
刘子墨目露寒光,冷笑道。
“不敢,是为先帝,也是为大炎,老臣虽然是大统朝的逆臣,却是正元,天祯二朝的忠臣!”
张顺城却丝毫不在意刘子墨的冷笑。
“仅仅是这一点,还不够!”
刘子墨说道。
“够!已经完全足够!”
“不过,老臣却要为天下百姓,揭露你!尔之罪状罄竹难书!”
张顺城冷哼一声。
“为登基夺帝位,你又伪造圣旨,三皇子六皇子因此而质疑,你却将两位皇子贬为庶民,逼迫其反。”
“于皇城之上,三皇子六皇子就在城头看着你。”
“三皇子六皇子为先帝清君侧,清的便是你这无道昏君,篡位逆贼,却被你当场杀死。”
“此,为杀弟!寒天下宗室之心!皇族动荡!”
张顺城说道这里,停顿了一瞬。
随后目光落在百姓群中。
“文坛泰斗,东阁大学士致仕的徐长松,斥责你罔顾法度,篡改祖制,不惧生死,撰写《斥君论》。”
“此为士子之心,希望匡扶大道,劝诫尔回头。”
“你却明知徐长松有旧疾痈疽复发,送他杏仁,羊汤,当晚便痈疽爆开,药石难医,登天而去。”
“徐长松虽死,却是为社稷而死,天下会记住他的名字。”
“刘子墨,你此为,败的是社稷支柱,败的是天下士子之心!”
“你弑父,是为不忠不孝!”
“你杀弟,是为不义不亲!”
“你杀徐长松,是违逆天下之大不公!”
“敢问,不忠不孝,不义不亲,不公不正的大统皇帝陛下,尔有何颜面,坐这天家皇位之上?”
张顺城最后,声如天雷,大声呵斥,滚滚而动。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有人敢如此骂皇帝。
这必然是记载入大炎史册的一幕。
群臣震撼,百官震撼。
京城百姓,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皇帝,竟然都能被这么骂!
颠覆三观,颠覆常识。
但是所有人又隐隐觉得,这宰辅张顺城,说的没有错。
“老臣恭请请大统皇帝退位!”
张顺城最后一击!
他高呼跪下,声音远远传播了出去。
百官之中,一系宰辅党,皇后何芝蓝九皇子一党,全都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恭请大统皇帝退位!”
这一幕,太震撼了!
先帝灵前。
登基都没有开继位大典,就被要求退位了!
但是,还没完!
这时候,街道尽头,竟然来了一队军人。
为首者。
国舅爷何进!
亲帅两千皇城禁卫,抵达于此。
何进手持长剑,拔剑而出,直接插在了地面上。
“大统皇帝!哈哈哈,你是退,还是不退?”
何进晓得极为得意,自以为大势已经在握。
“好好好!”
“今天的人,一次性,全都到齐了。”
刘子墨非但没有着急起来,反而是大笑了起来。
“不对不对,何芝蓝何在?”
刘子墨又问道。
“本宫在此。”
一众宗人府内,何芝蓝一身素缟,缓缓走了出来。
她看着刘子墨的神情极为复杂。
近些时日,她虽然没有去找过刘子墨。
但是却时常想起。
前几次,每一次和刘子墨的接触,都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如枯木逢春,老藤开新枝。
甚至夜夜入梦都能想到。
慈宁宫内的角先生都不知道比以前用的频繁多少次。
可惜,只可惜,刘子墨是皇帝,是她的拦路虎!
“九皇子又何在?”
刘子墨再次开口。
“皇弟在此。”
九皇子也走了出来,目光复杂。
其实她内心是很钦佩刘子墨的一系列处决手腕的。
父皇卧病一年多两年之久,朝堂几乎已经被宰辅党和她这一党掌控大部分。
而刘子墨,硬生生凭借一张遗旨,完成了今天这局面。
甚至,不得不让宰辅和皇后放弃成见,双方彻底联手。
他们都感觉到了这位皇帝的威胁。
这几个月,掌握北军五校,掌控朝堂。
再给点时间,他们还能剩下什么?
“子墨,退位吧,本宫可以保你一个太平王。”
何芝蓝叹息。
“大哥,退位吧,臣弟上位不会赶尽杀绝。”
九皇子也低着头说道。
宗人府内,其他皇子还能说个屁。
根本就没有争夺资本。
“果然还是皇后疼朕。”
“九弟也是真心待朕啊。”
刘子墨笑道。
“你们想要父皇起灵之时,我无心他顾,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北军五校,无暇调用,于军,无一战之力。”
“于文,全凭宰辅大人一张嘴即可。”
刘子墨继续说道。
“哼,皇帝,你伪造遗诏,却想不到,先皇早就把遗诏给了我,你还有何狡辩?”
孙公公孙大伴眼神怨毒无比的看着刘子墨怒道。
想当初,刘子墨刚刚登基之时,他是何等的小心翼翼。
生怕惹怒了刘子墨。
结果遭遇三皇子六皇子的叛军袭杀,差点命都没了。
半路投降后没有死,却被刘子墨一道命令处死。
他如何能够不恨刘子墨?
“孙皓,你为皇室之奴!”
“朕要你死,何须缘由?”
“魏喜,给朕取一副弓来,朕要亲自射杀了这等叛逆之徒。”
刘子墨双手背负,转身站在了老皇帝的临时灵寝的阶梯之上。
居高临下,帝王气度。
魏喜已经被这场面给吓傻了,他再怎么聪慧也才十几二十来岁。
不过他却很清楚,现在他和刘子墨完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连忙从身边的护卫那取来了弓箭。
孙皓看到刘子墨手中拿着弓箭,顿时吓了一大跳。
“宰辅大人!”
他连忙说道。
“哈哈哈,朕只射一箭!张顺城,你敢拦朕否?”
刘子墨肆意大笑。
张顺城看了一眼刘子墨,皱着眉,却看刘子墨已经拉开了弓。
“皇家奴仆,外官无权过问。”
张顺城低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