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满心的怒火秦惟还不知道。
  因为秦惟现在同样自顾不暇。
  汹涌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挤过来,让身为旱鸭子、完全不通水性的秦惟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水里扑腾挣扎。
  “你……”
  刚慌张的吐出一个字的秦惟转瞬又被人揪着头发狠狠的摁在了冰冷的湖水里。
  咕噜噜。
  一串气泡吐出。
  咸腥难闻的湖水立马顺着鼻腔和张开的嘴巴一起倒灌进肚子里。
  连带着胸口和鼓膜都被迅速席卷上来的湖水挤压的生疼。
  濒临窒息的感觉令人恐惧,秦惟手忙脚乱的在水里拍打企图让自己浮上水面。
  下一瞬被人薅着头发从水里提溜了出来,秦惟完全顾不上疼痛的头皮,像是一条搁浅快要死掉的鱼一样,狼狈的大口大口喘息着。
  进水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更是晕乎乎的充血发胀。
  秦惟费力的睁开被冷水刺激到发红的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梁河愉悦又充满恶意的笑容。
  “还好吗,秦队长?”
  “你…咳咳咳。”
  秦惟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呛进喉咙的水呛的连连咳嗽,咳嗽到整张脸都涨红。
  “你……梁河你……咳咳咳……你这是、这是在杀人……!”
  “你在犯法梁河!”
  “我犯法?”
  在水里如鱼得水的梁河闻言懒洋洋的勾起唇角,眼里却毫无笑意:“你确定是我在犯法吗秦队长?”
  “菱桶为什么会翻你我心知肚明,你真以为在你划着菱桶过来的时候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多亏了塞进了菱桶的救生衣没飘到太远,让秦惟不至于脱离了梁河会淹死在水里。
  听到梁河毫不客气的拆穿,秦惟明显慌乱一瞬,很快又仗着梁河根本没证据,色厉荏茬的倒打一耙:“你胡说!”
  “我怎么可能推你下水!”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后反手将我从菱桶里扯了下来!”
  “是你!是你想杀死我梁河!”
  早先坐着的小菱桶早就在人翻下水后飘的杳无踪影,更不用说安装在菱桶上的便携式录拍,也跟着飘远的菱桶,遍寻不见。
  所以秦惟完全不担心梁河会有证据。
  只要他咬死梁河想要杀他这一条,等节目一下秦城连同皇图娱乐一起下水,梁河可就再不成气候!
  连他的经纪人贾鸿也说了,等菱桶飘远两人落水,贾鸿会尽量拖延时间拖到节目组乘船过来,那时只要扣紧梁河,绕是梁河再想解释,梁河也无法辩驳!
  秦惟呼吸微微急促,似是已经预感到了梁河凄惨的下场。
  一时兴奋激动夹杂着报复的快意连带着秦惟对水的恐惧都淡了许多。
  梁河忽然轻笑出了声:“因为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你的经纪人在给你拖延时间,掐好了表说要带着节目组的人来救你,所以秦队长才这么有恃无恐吗?”
  秦惟脸色微变。
  像是完全没料想到梁河竟然猜到了。
  梁河说着话题却是陡然一转:“秦队长知道自己挑了个好地方吗?”
  “采摘莼菜的阿婆不会往这边来,再加上附近的茂密丛生的水草遮挡住了视线死角——”
  在水中浮潜的青年黑发湿漉漉的贴在了白皙漂亮的面容上,有那么片刻让秦惟恍惚看到了前来索命的艳鬼。
  “岂不是杀人抛尸的绝佳位置?”
  咚——
  秦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率不齐了片刻。
  是吓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
  梁河他不敢杀人的!
  这可是在录制节目啊,难不成梁河就不怕他这边动手转头就进大牢里吗!?
  再说、再说了,昨天夜里那么的好机会,梁河都没动手,现在一定是在吓他的!
  但看着梁河又沉又冷的漆黑眼瞳,秦惟竟是看不出来梁河是不是在说玩笑话。
  他嘴角牵强的勾起,再开口的嗓音竟是有点哑:“你、你在开玩笑吧?”
  “什么、什么杀人抛尸,哈,哈哈。”
  秦惟想说怎么可能,但在看到梁河那双犹如尖刀的视线,觉得自己藏在心底的恶意,嫉妒好像都无所遁藏一般。
  又是这样。
  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是,私下在皇图娱乐看到他的时候是,连他抢了梁河这个综艺节目常驻嘉宾的位置也是……那种居高临下,不屑一顾,又像是在看跳梁小丑样的眼神。
  ……凭什么!?
  不过一个要身家没身家,要背景没背景的,凭什么样样比他强?凭什么能拿到选秀第一比他还要有更多的人喜欢?又凭什么每次都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梁河算什么东西!
  无边恶念涌起,嫉妒混杂着愤恨涌上心头,秦惟想起过往种种,抱着救生衣的手指恨不得掐烂救生衣。
  是梁河!
  都是梁河!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明明选秀第一该是我才对——”
  “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梁河。”
  秦惟抱着浮起来的救生衣顺着水流悄无声息的就往梁河的方向飘了过去。
  看着近在咫尺,恍如一伸手就能将人摁进水里的梁河,秦惟再一次想到了昨夜被人压着跪倒地上的屈辱模样,以及刚才被人揪着头发摁进水里快要窒息的感觉——
  离贾鸿说要过来接应他还有一点时间,只要他在这里弄死梁河。
  秦惟想,事后说人不会游泳没等同样不会游泳的他抱着救生衣飘过去拉住人,梁河就已经淹死了谁又会知道?!
  反正这里也没有设备录制……
  梁河说的对,这确实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
  这么想着,秦惟一下子快准狠的抬手抓住了梁河的肩膀,另一手反手摁着人的脑袋就要往水里摁。
  抱着的救生衣从他手下飘了出去,秦惟现在是完全顾不上飘远的救生衣。
  喉咙发紧,秦惟几乎是动用了全身的所有力气——
  “去死吧——!”
  原本还算痞帅的英俊脸颊骤然扭曲,秦惟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的低语:“这是你欠我的梁河,是你欠我的!”
  “你说要是早把第一让给我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