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是不是听错了?”
“赵公子岂会如此的不自量力?定是你误传消息!”
“此事整个儒家学堂的人都听见了,假不得!”跑出来传消息的人拍着手掌说道。
学宫门前的百姓们面面相觑。
“做一篇传世文章已经是很难了,还要影响儒家千年传承?这岂是一个商贾之子所能做到的?”
“就是啊,也只有《论语》《孟子》那般的儒家巨作才能达到此等高度!”
“除此之外还无人敢大放厥词说影响儒家千年传承!”
“唉,赵公子孟浪了。”
“我等切莫再传播出去,以免损了赵公子的颜面啊。”
“是极是极,大家嘴巴可要严一点。”
人群中司紫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个不自量力的混蛋,心晴心雨跟着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贼子,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巷道中,徐福听到消息后也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这赵鉴人实在是个疯子罢!”
“飞天之事定是偶然,且说到底不过奇技淫巧之术。”
“但儒家文化岂是一个商贾之子能够轻易撼动的?”
“赵鉴人不管是不是疯子,在他夸下这个海口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整个天下,都会视其为笑柄!”
“但是儒家之人,都会因他的狂妄而抨击他!”
“昨日他飞的有多高,今日他就将跌的有多重!”
虽然有些好心的百姓不愿意传播此事,但是那么多人嘴肯定不可能全都牢靠。
很快此事就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出去。
和昨日的飞天不同,大多数百姓对文章什么的并不感兴趣,甚至根本都不认识字!
在大家的眼里,无非就是赵公子夸了海口,要丢一次人了。
因为哪怕不识字,百姓们也知道要创造一篇能够影响儒家千年文化传承的文章有多难。
至今为止做的只有孔子和孟子二位圣贤。
莫非赵公子能成为孔孟之后的儒家第三人乎?简直是笑话!
这次连李斯听到了消息都懒得去了,只讥笑了一句:“还以为此子有些能耐,没想到自掘坟墓!不必关注了。”
农家人和墨家人倒是焦急的跑到了儒家学堂外,叹息着赵公子真是出了一个昏招。
只有宫里,反应最为淡定。
嬴政听到消息后,只是‘哦’了一声,连头也没抬。
黑冰卫一脸迷茫,难道公子鉴人失宠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陛下竟然都不在乎了?
赵高却心中明白,他和陛下已经被震惊过一回了,所以才能那么的淡定。
赵高犹记得在竹心小院看到公子鉴人写这篇千字文时的第一反应,惊的他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下来了!
孔孟之后第三人,也许还夸张了一些。
但是要论儒家在《论语》和《孟子》后的第三文,那《千字文》当之无愧!
公子高的那两个蠢跟班,完犊子了!
... ...
“赵公子,别写了,回我们墨家学院去!”张焕仗着自己的老脸闯进了儒家学院,拉着赵鉴人就想走。
潜台词:本丢人了,赶紧跟我跑!
吴旷身份特殊,假扮成农家学堂的大龄弟子混在儒家学院外,反正一大堆人在看热闹呢,没人会注意到他。
“放手!你给我松开听到没?”
“松开!”
说这话的不是赵鉴人,而是孔鲋。
儒生们都抱着不屑的态度,根本懒得上前看,只想等着赵鉴人自己写完出丑。
所以只有在主位上的孔鲋和研墨的扶苏看到了赵鉴人写的开头两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只一眼,孔鲋和扶苏都惊了。
他们对赵鉴人没什么信心,毕竟商贾之子学识肯定是有限的,能够写出一篇条理通顺的文章就是不易了。
孔鲋愿意赐纸笔,扶苏愿意研墨,更多的还是表达对赵鉴人的支持。
赵鉴人之前对孔子‘以直报怨’的解读,已经成功俘获了他们的心,想要将赵鉴人因为知己。
可是,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一出来,直接把他们惊呆了。
这大气蓬勃的开篇,一眼就能将人吸引进去。
“老孔啊,给老夫一个面子,我...”张焕还想再做努力,孔鲋却吹胡子瞪眼的一把将张焕的手给掰开了。
“不准打扰赵公子!把嘴闭上!”
孔鲋这不客气的喊声气的张焕胡子都发抖了,正欲理论。
突然...张焕反应过来了。
“不准打扰赵公子?”
“难道赵公子写的文章真的有点斤两?”张焕凑过头去,刚好看到赵鉴人写上了后两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张焕顿时愣住了,虽然他是墨家人,但不代表他不通读儒家经典。
事实上百家之人大多都会通读各家经典,没点文化是别想成为各家领袖人物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就赵鉴人写出来的这几句已经很有水准了,没看连孔鲋都有些吃惊吗?
但最恐怖的是,赵鉴人没有停笔!
他还在继续写!
那就说明,赵鉴人要继续以这种对仗的四字文体写下去,其难度可想而知!
“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赵鉴人不停的书写着,而孔鲋三人的目光越来越惊愕,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纸面,生怕落下一个字。
陈朱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不对劲:“我说赵鉴人,莫要再装神弄鬼了,你若是现在跪下道歉,我...”
“住嘴!”
孔鲋、公子扶苏、张焕齐齐喝道,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瞪了陈朱一眼。
陈朱的脸顿时绿了。
这三个,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儒生们顿时疑惑了,这明明是怕打扰到赵鉴人啊,难道赵鉴人真的在写什么绝世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