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夏无且也不能在赵鉴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然陛下都没有亲自开口承认身份,他一个小御医却戳破了事情,那就是取死之道!
情急之间,夏无且只能快步上前,在扁颢耳边轻声说道:“师叔啊,你可别戳破我的身份啊。”
“我这不是趁休沐的时候出来多赚些钱嘛。”
“这家公子的父亲是个大富商,拖了好几层关系找我来的,诊金可是异常丰厚啊!”
夏无且装出一副财迷的表情,实际上也不用装...
本色出演,无懈可击。
果然,扁颢略带鄙夷的看了夏无且一眼,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迈入门内。
身后的小徒弟阿南对着夏无且作了个揖,然后‘啪’一声将门关上。
“......”
夏无且总觉得,自己的清誉从这一刻开始毁了。
而身后心晴和心雨两个小丫头也在怒瞪着他,要不是姐姐还生死未卜,他们非得让夏大夫完成自己说过的话,扇上自己一百巴掌。
夏无且也觉得有些尴尬,虽然赵鉴人没有搭理他,但他还是很自觉的上前解说道:“放心吧,赵公子。”
“师叔是医道圣手,且不说他的家传药方千金不换,不知道已经救活过来多少人了。”
“光是他那拿手的九转追魂针,那就称得上是一个传说了。”
“九转追魂针?”
赵鉴人一愣,这不就上一世那些都市医圣小说里常取的名字吗?
还真有?
“这是师叔一脉独有的针灸之法。”
“前三转施针锁住患者气血,避免失血过多而死。中三转施针激活患者自身身体的能量,听说能够让患者的恢复更加的迅速。后三转则是在前六转的基础上再针对患者的病症进行对应施针,事半功倍!”
这听得赵鉴人直呼好家伙,那什么激活患者自身能量,难道就是刺激免疫力系统?
跟肾上腺素一个功效?
这也太超前了吧!
“不过,夏大夫可没说过扁颢先生是您的师叔啊?”赵鉴人略有深意的看了夏无且一眼。
夏无且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
其实赵鉴人只是习惯性的有这种略含深意的目光,这种目光非常的万金油,就算对方没啥,也会脑补出啥!
然后就心慌!
一心慌,赵鉴人就占据了主导地位!
百试百灵!
反正,哪怕没成功,不也没损失不是吗?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啊”的叫声。
赵鉴人瞬间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这声音...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
而且这女刺客的声音还真蛮好听的。
叫起来...就更刺激了!
“啊!”
“啊!啊!”
“......”
没想到,这一叫起来,还没完了!
赵鉴人意识到,这是扁颢先生施针的效果,因为听女刺客的叫声越来越有力,还真刺激出潜力了?
“咳咳!”
“你听什么听?这是你能听得吗?老不修!”
“快跟我走!”
赵鉴人拉着夏无且就往外走,而心晴和心雨的目光看着夏无且更加的不善,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少爷也面色不自然。
夏无且一脸懵逼,他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听一听怎么了?
“赵公子,既然师叔已经在治疗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夏无且一脸幽怨的望着赵鉴人。
自从他向荆轲掷药囊救了陛下后,还没人敢这么囚禁他。
“不急,等扁颢先生出来再说。”
“......”
夏无且想要直接迈步走,却见心晴和心雨齐齐的微微拔出匕首,露出那刀光上的寒芒。
“算你们狠!”
夏无且赌气般的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天也不想跟赵鉴人说话。
赵鉴人还懒得搭理他呢,开始在石桌上铺上竹纸书写起来。
夏无且好奇的偷偷看了一眼。
“《急救论》?”
夏无且一脸的鄙夷,就你一个还没长开的孺子,搁这儿瞎写什么医书呢?这是你能碰的东西吗?
只看了一眼,夏无且就侧过身去,不愿意再看。
仿佛自己认真去看一眼,就是对医道的侮辱似的!
赵鉴人尽可能的将上一世学到的各种急救知识全部写了下来,还尽量画出一些配图以便理解。
比如各种急救包扎法,还有对溺水之人的抢救方法如亲嘴什么的...以及被异物堵住呼吸道所要用的海姆立克急救法等等...
天色早已昏暗,心晴和心雨给赵鉴人点上了蜡烛。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赵鉴人才终于落笔:“夏大夫,可否来斧正一下我的这篇医文?”
夏无且早就面色不郁,两个小丫头故意晾着他没在他身旁点头。
这乌漆嘛黑的,夏无且喂着蚊子老久了。
“哼!”
“你一小儿,竟敢瞎写医文?你这是亵渎医道!”
“若非人在屋檐下,老夫定当与你理论理论,甚至亲手撕碎此亵渎之文!”夏无且一脸的义愤填膺。
赵鉴人哑然失笑。
若是他是夏大夫,怕也是觉得一个小孩写医文那不就是过家家吗?确实是一种对医道的亵渎。
于是赵鉴人干脆不再言语,等着给识货的。
隔壁院传来了阿南的声音:“赵公子,施诊已毕,可以过来了。”
心晴和心雨立刻焦急的跑向隔壁院问道:“扁颢先生,我姐姐怎么样了?还有生命危险吗?”
扁颢一愣,不是说是主家的姐姐吗?
目光来回在赵鉴人和心晴心雨身上看了一眼,扁颢哑然失笑,对赵鉴人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放心吧,令姊的血已经止住了,老夫已经敷上药包扎好。”
“再静养个几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心晴和心雨松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着扁颢大拜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医者仁心,这是老夫该做的,何必言谢?”
“倒是赵公子,为了救尔等阿姊,竟然谎称是他的姐姐受伤,莫非是觉得老夫会重权贵轻百姓不成?”
赵鉴人立刻郑重的作揖道:“请扁颢先生见谅,学生并非轻看先生,只是在外身份多有不便,故此隐瞒。”
“呵呵。”
“满咸阳的权贵都视奴仆婢女为畜生,视人命如草芥,唯独赵公子愿为婢女如此劳心劳力。”
“赵公子果然不负盛名,大仁大义,有君子之风啊!”
一旁的夏无且听得有点懵,这小子还有盛名?
师叔夸奖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