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土灶熬煮了两个小时煮出来的大骨汤又白又香,斜靠在床上的陆正桓闻着那窗户飘进来的味就感觉到了饥肠辘辘。
宋音音洗干净手给他打了一大碗汤捞了一些炖得软烂的瘦肉,然后给他拿了三个大白面馒头。
不是她不想给他吃多,是他现在身体还伤着的,给他吃太多不利于吸收对伤口恢复不好。
吃饱喝足,宋音音又替他检查了一遍伤口发现没有发红溃烂,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同志你在家休息,我去找一下我们大队长。”
陆正桓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下来了,他多问了一句“现在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一个女同志走在路上可能不太安全。
宋音音笑着摇头“没事的,我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泼辣。”
陆正桓还是不太放心,他作势要起来“如果宋同志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去。”
“呃……你可以出现在人们面前吗?”
宋音音关注点不是他为什么要陪自己去,她觉得不用考虑就知道解放军同志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因此,她将关注点放在了他能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这一点上。
陆正桓有些诧异。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她早上拦住了来看望的婶子,原来是担心他的身份暴露会给他带来麻烦。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周到的女同志?
陆正桓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想被泡在温水中,温暖又柔软。
宋音音压根就不知道陆正桓脑补了这么多,她交代完以后就拿上自己傍晚做的土坯砖去了宋建国家。到宋建国家当她以为还要花上很多口舌才能说服宋建国的时候,人家已经将一份起草了的报告推到了她面前。
“音音你是高中生,成绩又一直很不错。你给叔看看这份报告中有没有什么缺失的地方。”
“叔?”
宋音音面色狐疑的拿起报告,‘关于宋家大队成立砖窑的申请’几个大字写得格外的苍劲有力,由字辨人。
宋建国的字迹像他一样的刚正不阿。
宋音音除了夸奖,表示自己要努力像宋建国学习外没有任何的看法了。宋建国在大队长这个位置上干了有十年了,他写的报告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边已经开始了,宋音音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将自己用黏土做好的土坯砖从袋子里拿出来,宋建国看着那外形方方正正的土砖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
“叔,这就是我说的河滩那边的泥土,我昨晚挖的,放了一天它的粘度还是很高,你看我捏出来的这个土坯它很紧实没有变形。”
说起来宋音音是真的没想到河滩那边的黏土粘性会这么高,这简直就是天然的烧砖好料啊!其他地方的黏土或许还会要晒过还要加工稀释,但是这个土她感觉只要砖窑的温度够高,那一定能很快就烧出来。
宋建国也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决定一条道走到黑,没有做出一点成就出来之前是不会罢手的。
商量完以后宋音音从宋建国家离开,天已经黑了,她打着手电筒走在村里的小道上,想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不就村里都是红砖房,露天厕所的问题得以解决。不用再担心走到哪里都是一群苍蝇蚊子了。
宋音音心情极好。
她打着电筒走到自家院子外,远远的看到自家院子门口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宋音音用电筒照了一下发现是陆正桓,她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
人自然的伸出手扶住了他。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躺在床上休息的吗?你不要仗着你身体底子好就不将身上的伤当一回事。你这样不听话的病患我这个医生会很难做。”
最后一句话看似好像在抱怨,但是落在陆正桓的耳朵里软软绵绵的,十分的动听。
他垂下头借着黑暗看向身旁女孩的侧脸,脸上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好,我保证听话。”
这语调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宋音音刚想开口,身后的大榕树下传来咔嚓一声响,有人踏断了枯枝的声音。
陆正桓下意识的就将她护在了身后。
宋音音将电筒转过去对准榕树底下,只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往村子里跑了。
陆正桓要去追,宋音音按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管。”
“可……”
“没事。”
宋音音将陆正桓扶到了床上让他躺好,自己又给他检查了一遍伤口,发现缝合的地方又有血浸出来。她眉头狠狠皱起。
让陆正桓躺下替他换了药,又给他口服了消炎药,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陆正桓同志,你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瞎折腾,受伤了就该有个病人样知道吗?”
陆正桓眼中擒着笑意看着她,丝毫不恼。
宋音音抬起头就对上了他含笑的视线。
她脸没来由的红了,这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笑起来的时候感觉寒冰都能被他给融化。
兵哥哥都这么撩的吗?
这谁人顶得住?
宋音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站起来说道:“你好好躺着吧别再乱动了,我到隔壁我奶奶的房间去睡,有事你叫我。”
“那个…刚刚那个人没事吗?”
身后传来陆正桓的声音。
宋音音想了想回答“没事,先安心睡觉吧!”
至于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宋音音穿过堂屋来到自己房间对面的奶奶睡的房间,整理好被子后躺在被窝里想着刚刚的逃跑的那道身影。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赵向前。
也不知道这渣男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自己家外面想干什么。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明天她要跟民兵他们提一下才行。
现在她专心想要把村子弄富起来,这些极品们最好不要没事找事,不然她不介意继续将他们送到派出所去。
宋音音想了一会儿有些困了,拉过被子盖好沉沉睡去。
隔了一间堂屋的陆正桓却没有那么困,他白天睡多了,所以哪怕身上还有伤他都不是很嗜睡。外面很黑也很静,他躺在不大的小床上听着隔了一间小堂屋的屋子那边传来的微弱均匀的呼吸声,心中莫名的宁静祥和。
一直以来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他心中有了另一个目标。
等天亮了,他身体好点了再好好跟她聊一聊。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陆正桓这边刚闭上眼睛,窗外就传来了一声断断续续的鹧鸪声。
陆正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