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落在床上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房间很大,看着装饰也很豪华,锦稠金丝,金银器穴,全部都是精工雕刻而成,完全至极。
地毯也是纯蚕丝的,很软很柔,光着脚踩上去很舒服,这个房间可以说是无一不奢侈。
“还没有醒吗?”男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船上躺着的人,问一边专门照顾的医生。
“是的!大人,其实她只是被打了麻醉剂,昏迷着而已,可以用的量有点多!不过算着时间差不多是要醒了!”医生说。
男子深深看了夏悠落一眼,然后说:“她醒了在通知我!”
“是!”
男子的前脚才踏出去,医生回头去看夏悠落,就看到了夏悠落的眼皮睁开了,医生连忙过去拿起他的手号了一下脉。
夏悠落本来是昏昏沉沉着的,但是突然手臂被碰了一下,熟悉的感觉让夏悠落立刻清醒过来,睁着眼睛看着医生,再看看四周,让惊恐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医生。
“你是谁?浅简暄呢?”夏悠落的动作太大,扯到了神经,顿时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仔细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那天浅简暄带着食物来看她,还看着他吃下去,然后又为自己打点滴,但是之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然后就到了这里……
医生和女仆相视一眼,医生说:“去请大人来!”
“是!”
女仆退下以后,医生就看向夏悠落说:“你会不会感觉全身乏力?”
夏悠落还是很警惕地看着医生,但是听他这么说,自己感觉了,一下,的确是有点使不上劲,但是却说不上是全身乏力,于是就摇摇头。
医生点头说:“小姐的身子骨很好,在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现在这个情况只要休息一天机会好的!”
“这里是哪里?”夏悠落环顾了一下四周,基本可以确认她不再A市境内了!
医生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夏悠落也知道,这个医生不是这里都主人,他所以他不敢说明,夏悠落也就不问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天堂到地狱之间,他什么都在乎了!
顺其自然!
刚才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开口问“感觉怎么宴?”
夏悠落突然觉得声音很熟悉,但是却一瞬间想不起来,抬眸看去,是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另一边没有被面具遮住,所以露出了一道疤痕,夏悠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是他!
男人缓缓走了过来,挥手示意医生退下,偌大的房间便身下男人和夏悠落了。
夏悠落足足错愕了分多钟,终于唇边溢出苦笑,自嘲地说:“我就算到了有这一天!我平静过了六年,也早就算到了是迟早的事情,谢谢你!还给了我六年!”
男子走到夏悠落床边,拉着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夏悠落,冷冽的眼眸掠出冰冷“你算到了?”
夏悠落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摧残和折磨,脸色早就不如两月之前,但是夏悠落笑起来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好看,依旧是那么干脆和潇洒。
“是啊!早就算到了!”
男子看着夏悠落,可是却全然无憎恶之意,都是很平淡很平静的目光“现在便罢了,在六年前,我是真的很想要把你碎尸万段!”
夏悠落闭上眼睛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男子站起来,走到了夏悠落的床前,伸手掐住夏悠落的下巴,手下明显是有用力的,但是却没有要置于死地。
“我要是想要杀你,我就把你送刀片炼狱了!”男子狠狠把夏悠落甩开,背对着夏悠落,夏悠落趴倒在床上,苦涩地笑起来“是啊!你为何不把为送到炼狱?”
男子骤然转身,冰冷到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眸锁住夏悠落“我问你,你真是为了沙勒曼背叛暗夜吗?”
夏悠落的缓缓点头,坚定认真地说:“是!”
“理由!”
“我爱他!”夏悠落说得坦然,她说的也是实话,她爱沙勒曼,即使是到了现在,沙勒曼把她陷入无情之地,她还是爱着他,或者说是,爱过。
男子扬手,把一叠照片仍在床上,然后自己走开了几步,推开窗,光线很强,角度刚好是对着床,下游被刺得睁不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适应回来,但是眼眸重新睁开的时候,却对上了面前散开的一推照片,这些比光线刺眼千万倍,可是夏悠落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拿着照片一张一张得看着。
是沙勒曼和安凉,还有敷衍!
夏悠落的眼睛盯着照片上一大一小的一模一样的容颜看着,敷衍笑得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
沙勒曼依旧是那个样子,凌乱冷漠,优雅霸气,但是唇边却难得微微扬起,即使幅度不大,但是还是看得出是笑了的!
除了这一张,其他的都是偷拍到的,但是却可见他们父子亲密的关系,甚至是在肯德基,在游乐园,每一张都是那么清楚,都是像一把一把的尖刀狠狠刺入夏悠落的心脏深处。
这个孩子看起来也是要五六岁了……沙勒曼……沙勒曼……
这么对我,你难道对我从无半点真心吗?
再看下去的照片更加更夏悠落倍受打击,是安凉和敷衍的亲密照片,安凉抱着敷衍,敷衍在安凉脸上亲了一下,照片里,安凉还是长发飘飘……
还有最近安凉和沙勒曼一直成双成对出入的,有沙勒曼和安凉打闹的……
这些都是利刃,都是带刺的利刃,刺进去,拔出来也会勾出肉丝的利刃!
夏悠落悲痛万分,备受打击,泪流满面。
沙勒曼,你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拿到暗夜的资料吗?沙勒曼,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待过我?
我甚至怀了你的孩子,但是你……居然早就和安凉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你到底是要我情何以堪啊!
男人回头看夏悠落的惨容,但是一点同情也没有“这个就是你出卖组织去爱的男人,这个就是你所谓的可以给你你幸福,你爱的男人!”
夏悠落脸上神色痛苦万分,远远比自己流产的时候还要痛苦,现在的夏悠落,完全是沉陷在自己的悲伤里,心底的仇恨和怨念在一点一点吞噬掉她的所有理智和善念!
最终一瞬间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昏厥了过去,男人看了一眼,转身出去“叫医生来!”
“是!”
本来以为夏悠落会昏沉三四天,但是出乎预料的,夏悠落醒了以后就要求要见男人。
夏悠落还躺在床上,浅简暄的迷药一直让夏悠落全身乏力,虽然不至于是站都战不稳,但是加上现在夏悠落的情绪不稳定,医生一直建议夏悠落多休息两天。
“你知不知道浅简暄?”夏悠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冷冷的,像是没有感情的布娃娃!
医生摇摇头,夏悠落看他也不是在说谎,就不再问了,夏悠落相信,浅简暄一定是暗夜的人,就凭她在那个要带自己去炼狱大男人手里要回自己,浅简暄在暗夜一定是一个特殊的身份!
宸逸走了进来,医生看到宸逸,很恭敬地欠身,然后自觉走了出去,夏悠落看到宸逸,勉强在床上动了动,单膝跪下“主上!”
宸逸脸上的表情和刚才一样,没有变化,深深地看了夏悠落一眼以后,就缓缓开口:“想通了?”
夏悠落苦笑几声:“我还有别的退路吗?”
宸逸眼眸流转,看着夏悠落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想你会比我教你怎么做,更加知道需要怎么做!”
夏悠落闭上眼睛,微微点头,她企会不知道,她现在就是他的工具,他就是在利用她,利用她对沙勒曼现在的怨恨,可是她知道,但是也情愿中招,理由很简单,她如宸逸所料。
宸逸转身出去,在门口和医生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是!”
宸逸直径走了出去,这里是宸逸的住处,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这里是给浅简暄住的,过去的近十年,浅简暄一直都是住在这里,和夏悠落这件房间,不过是隔着一个院子。
浅简暄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喜欢自己动手种植一点小东西,在后院,有一片花圃就是浅简暄亲自种的,蔷薇花的藤蔓绕着,攀沿直上缠绕在墙壁上,花圃里种着的是各种花草,颜色都是很素雅的,看起来整个花圃五颜六色,特别漂亮。
宸逸来找浅简暄的时候,浅简暄就在后院花圃里浇花,和除草,这些她都是喜欢自己动手,宸逸每次看到这面蔷薇花铺满的墙,总会有些恍惚,但是一闪即逝。
宸逸走到浅简暄的身边,她在除草,白皙漂亮,像是精雕细琢一般的玉手沾染上了泥土,看着都觉得是暴遣天物。
宸逸淡淡地扬起唇角,冷漠的脸色难得柔和下来,轻轻开口:“这种事情吩咐仆人就可以了!”
浅简暄也没有回头,继续自己手里,开口回答“每次看到我自己除草还是自己浇水,你就说去吩咐仆人做!”
宸逸淡淡一笑:“仆人也会做,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在吩咐他们小心就好了!”
浅简暄顿了顿,站起来走到墙边的一个水龙头,洗了个手,抽出纸张擦了擦,动作很干脆,然后和走回自己的花圃说:“不过好似普通花种,说得那么矜贵!”偶
宸逸看向花圃,这些花种都被浅简暄护理地很好,开得也很漂亮,花瓣娇嫩欲滴,看起来惹人怜爱。
浅简暄伸手把一朵盛开的月季花的花冠整朵栽下,粉嫩欲滴的月季开得真是美妙,而这朵就是其中最大开得最好的,这么毫不怜惜地栽下来,难免惹人心疼。
浅简暄拿起来,在宸逸的面前,浅简暄美眸看着,淡淡地说:“我宠它,怜它,护它,爱它,它便是安逸美好的月季花,但是我觉得我还有其他更好的,我觉得我失去一朵也不碍事,我觉得它开着一点价值都没有,那么它就将什么都不是,任我揉虐!”
浅简暄手指一缩,把月季花的花瓣全部揉碎,撒手扬起,花瓣四处飘扬,依旧美丽,但是却显得那么凄凉!
宸逸看着花瓣,他的浅简暄是一个聪明人,猜得到自己叫她把夏悠落带到这里来的原因,但是宸逸惊讶的是,浅简暄一向是不理世事,不过问其他,但是居然会在意一个夏悠落,他甚是不解!
浅简暄转身,在桶里舀出一勺水,轻轻浇灌着,宸逸在她身后看着,一抹白色身影摇曳,白色的轻丝长裙上染上了一点泥土,过于干净的白色染上这些泥土,显得格外刺眼,但是细细看着,却不损失半点美丽,甚至觉得这么泥土是完全遮盖不住白色的,即使白色是最容易受污染的颜色。
浅简暄很少主动和宸逸说话,宸逸也知道不是针对他,浅简暄待任何人皆是如此,于是开口问“在A市过得怎么样?”
浅简暄绕到一边花圃也浇水起来,然后回答“不如这里好!”
浅简暄不会撒谎,也不会奉承,这句是实话。
宸逸微微惊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喜欢浅简暄这个回答,浅简暄抬眸看他“值得高兴吗?”
宸逸勾着唇角,点头。
他本来以为,浅简暄再次回到A市会有所回忆,或者是触景生情,但是浅简暄没有,依旧是那个样子。
“A市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压力,我不喜欢压抑感,这里总是可以让我很安心,很平静,所以我喜欢这里,不喜欢A市!”浅简暄说着,放下水瓢,和宸逸一起走到凉亭。
宸逸多少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感情,倒了杯水给浅简暄,浅简暄抿了一口,然后说:“我不想去A市了!”
宸逸一愣,然后点头,轻轻把浅简暄搂在怀里浅简暄也习惯了他的怀抱,安分地呆着,宸逸的怀抱不像是他的人那么冰冷,反而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好!你不喜欢就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