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最近的身子是越来越虚弱,叫来了医生给安凉全身都仔细检查了,沙勒曼感觉现在的安凉,似乎说一句话都累,觉得在出去的一个月,一定是还经历了什么,不然不至于会虚弱成这个样子,一定还受伤了!
沙勒曼站在栏杆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蔷薇后花园的全景,可以看到遍地丛生的蔷薇花,美不胜收,当年,安凉就是火烧了这个花园,五年前来看,这个花园更加茂盛,蔷薇花开得更加漂亮,因为一场大火,这里几乎成了废墟,因为意义非凡,沙勒曼极力恢复,用了五年的时间,即使和原来没有什么差别,可是沙勒曼还是觉得,不如原来的!
后来的几年,一看到这里成了这个模样,沙勒曼就对安凉当年的所为气得牙痒痒,可是今天来看,即使还是惋惜,可是却不会气了,原因早就不言而喻了!
蔷薇魅的家医走到沙勒曼的身边,很恭敬地单膝下跪:“主上!”
“凉大人怎么样?”沙勒曼的视线一直都在花园里,对于沙勒曼来说,这个花园是很重要的,值得他用一生去好好呵护!
家医微微低眸,似乎不怎么好说,沙勒曼冷眸一扫,警告的意味很深。
家医语气很恭敬,语速很缓缓地说:“凉大人之前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胸口的内伤……其实本来以凉大人的体质来说,加上及时的治疗,是没有什么问题,大致在一周内就会康复,但是……”
沙勒曼皱眉:“说下去!”
家医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凉大人的内伤不但没有康复,而且还更加严重了,估计就在最近,凉大人还有过吐血的现象!”
沙勒曼眯起眼睛,偏头看床上的安凉,小人儿躺在床上,因为疲惫了就又睡了过去,呼吸很均匀,一下一下的,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看着很美好的一幕,可是苍白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唇瓣,却平添几分虚弱。
吐血……这个是要到了什么地步才会的?若不是伤及内脏就是气血相冲,那一样都是致命的,起码对于一个经常使用内力的人,无疑就是废了他的武功!
“我的诊断是,凉大人是怒火攻心,加上哀伤过度加重了内伤,而且今天还运气,才会使她像现在这个样子,虚弱和疲惫!”家医说道。
沙勒曼皱眉,怒火攻心?哀伤过度?
离开一个月,安凉就成这个样子了,到底是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事情?
沙勒曼微微抿唇,一眨眼间,淡漠清冷的眼眸多了些许危险和不安,这件事情,估计,宴容会给一个满意的答案!
沙勒曼立刻就就往正厅走去。
宴容坐在沙发上,泡着花茶,而且泡了两份,唇边的笑意依旧,带着淡淡的妖娆和娇媚。
说道容颜,宴容无疑才是岁月的宠儿,因为已经是四十几岁的宴柔风韵不减当年,容貌还是如三十岁那般,且不说她的肤质极好,到现在还是光滑如初,脸上甚至的皱纹都没有,白嫩得和少女一样。
眼角的妖娆,唇边的妩媚,一瞥一笑都是风情,可见当年那个名满天下的冷面蔷薇是何等绝色!
她的容颜,即使是到了现在,和安凉夏悠落这一代相比,依旧是胜之千里。
要说可以证明宴容已经四十几岁,而不是二十几岁,那也就只有眼眸里的东西了,不似二十年前那样子好战和好胜了,也不似二十年前那样子冲动和无畏了。
现在的宴柔,风华依旧,性子却不同了!
宴柔唇边溢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轻轻说了一声:“进来吧!”
沙勒曼走到安凉面前,还没有开口,宴柔就叫沙勒曼坐下:“刚刚泡的茶,茉莉花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沙勒曼看着桌子上的两个杯子,微微皱眉。
宴柔微微一笑,在自己的儿子面前,用不着用上刻意伪装的妖娆,这一笑,只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意思“怎么说,我都是你妈妈,你的心思,即使是十几年不在你身边,但是心灵相通在我们母子身上还是用得了了!”
沙勒曼脸上微微柔和了,看着宴柔很仔细很细心地泡茶,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是轻松了很多,“嗯,我是有事找你!”
“关于,凉大人?”宴柔微微挑眉,沙勒曼点头,也不意外宴柔猜得到,因为既然都猜到了会来找她,自然也猜到了所为何事。
宴柔用茶巾捂着拿起茶壶,茶座下还有小火,玻璃材质的茶壶加热以后特别烫,可是宴柔不在乎,冲了两杯在面前的茶杯上,然后才开口:“凉大人是蔷薇魅的首席杀手安凉,你既然来问,就是怀疑她了,怀疑那一个月安凉到底去了哪里,但是是我派她出去的,也就是说,主上你怀疑我!”
语气不重不轻,而是却直达重点,不错,沙勒曼怀疑宴柔。
沙勒曼也不避讳,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宴柔是什么人,要是想要欺骗就是没有诚意了,既然是有事请教,那就拿出诚意来:“是!我怀疑你!”
宴柔对于沙勒曼的直接也没有说什么,淡淡一笑:“你要知道,你蔷薇魅的主上,但是也是我宴柔的儿子,你想说,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的!”
沙勒曼微微皱眉,眼色中有些不解。
宴柔放下茶壶“你若是以蔷薇魅主上的身份来的,你提问我的话,若是涉及黑道,我将绝口不提,无话可说,若是以我的儿子的身份来的,你询问我的话,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以蔷薇魅主上的身份,那么提问将会是质问,伤的是宴柔的心。
以宴柔的儿子的身份,那么询问将会是讨教,损的是主上的身份。
理由很简单,宴柔在二十年前已经说过,冷面蔷薇不会在参与黑道,彻底从那场黑道大洗牌中退下来。
沙勒曼看着宴容,这个母亲对于他来说,其实很陌生,亲人的话,是姑姑比较熟悉吧!
宴柔微微一笑:“还想不好吗?”
沙勒曼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和您说话,自然是以你儿子的身份!”
宴柔拿着花茶到唇边,听到沙勒曼的这句话,手顿了顿,眼眸炯炯地看着沙勒曼,然后才露出了欣然的笑意,抿了一口花茶说:“相比于第九代,我的儿子果然是比较能屈能伸!”
沙勒曼自然听得出宴柔话带着讽刺的意思,但是既然选择做一个儿子,就不要以下犯上,沙勒曼没有说话,看着宴柔。
宴柔放下茶杯,走到窗前,夜色以下,整个天空都是昏昏沉沉的一片,看着也是有一场大雨将至“要下雨了!”
沙勒曼看向窗外,的确,是要下雨了,低眸的瞬间不禁想起了那天安凉和自己赌气执意要去见哈察,那日就是这样子的天气,狂风后暴雨,那天他可被安凉的意气用事吓坏了。
想到这里,沙勒曼抿唇,起来走到安凉的身边“妈妈,你知道我来的意思!”
一声妈妈,宴柔不禁一震,二十几年了,她和沙勒曼聚少离多,甚至是曾十年不曾见他一面,只知道在他的姑姑的辅佐下,他手中的蔷薇魅如日中天,在他分尝他的战果的时候,身为母亲却只能在暗处为他高兴,而也因为这个,二十几年,妈妈的称呼用的特别少!
甚至是在她在蔷薇花园住的这几个月,他一句妈妈也没有叫!
今天开口,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不!是为了要她亲口说,自己没有联合安凉做出不利蔷薇魅或者是不利于他的事情!
他是怀疑,怀疑他的亲生母亲!
宴柔眸底的怒气积攒,转身扬手要扇沙勒曼一巴掌,沙勒曼也没有防备,但是宴柔却在接近他脸颊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的确,自己和沙勒曼根本不亲!二十几年不闻不问,突然回来,还突然派遣明知道是间谍的安凉离开一月,回来以后安凉还重伤在床。
怀疑死应该的!
宴柔收起手,看向窗外,唇边流出一阵冷笑:“安凉本就是暗夜国际的人,她在蔷薇魅才是间谍吧!要是她不出卖蔷薇魅,那才是暗夜的叛徒吧!安凉不是夏悠落,不是人人都会背叛一个给了他生命养育她成人,还给了她无所不能的能力和至高无上的权利的组织!”
这句话是说过沙勒曼听的也是宴柔说给自己听到,真是好笑,暗夜和蔷薇魅真是冤家,但是却还是亲家,她宴柔,还有夏悠落,甚至是这个摇摆不定的安凉,都是如此!
沙勒曼知道这些就是宴柔愿意和自己说的全部了,也是,安凉本来就是暗夜的人,出卖他,才是理所应当!
“而我!”宴柔回头看沙勒曼,唇边的笑肆意得很“当年,我没有杀你,那么今时今日我也尊重当年的我的意见!”
沙勒曼眸光带着危险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对着宴柔,宴柔的意思很明显了,当年得知一切的她不会杀了沙勒曼,就证明她是要做一个母亲的,那么现在也不会去出卖沙勒曼,去伤害自己的儿子,所以沙勒曼的怀疑,宴柔是间接解释了!
“我……”
“我累了,要休息了!”宴柔的话不容置疑,沙勒曼微微欠身,退了下去。
沙勒曼一出门就看到修一,也不意外,揉揉太阳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修一跟在沙勒曼的后面“主上,夫人有说什么吗?”
沙勒曼摇头:“没有!不过她是不会出卖我的!只是安凉……”
“若是夫人不会出卖你,那就是说安凉失踪的一个月真是被夫人叫去的,那……”修一的话还没有说话,沙勒曼就挥手示意修一停下了。
沙勒曼唇边溢出一丝苦笑:“要是这样子简单就好了,我妈说,她是不会插手黑道上的事情的,也就是说,叫安凉去杀人,绝不可能!”
修一骤然眯起眼睛“夫人一开始撒了慌!”
“没错!她已经承认了,所以安凉去哪里,是谁帮助安凉去的,做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沙勒曼点头。
“安凉毕竟是暗夜的人,留在我们身边终究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
“我知道,可是为什要执意要留她在身边呢……”沙勒曼仰起头,看着天空开始下雨了,一颗一颗,豆大的雨点呢。
因为,已经爱上她了,不想要放开她!
宴柔和沙勒曼一样,在窗前看着豆大的雨点降落,可是心中茫然一片,为什么替安凉隐瞒,为什么欺骗沙勒曼……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