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杨青的脑海千回百转,最终,心中对夏无视的信任占了上风,微微点了点头。
“杨青大人在家吗?”
一声喝令,杨青走向宅院的大门,本来打算让周老躲一躲,可是当他回头时,却发现周老早已没了踪影。
倒是好武功!
杨青一声叹服。
皇帝陛下身边有这样的人,也从侧面说明了他的圣明。
杨青正了正衣冠,随后打开了房门。
门口一群黑衣装扮的人,黑衣人环卫着一个枣红色的轿子。
为首的黑衣人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却是笑了一下,开口道。
“杨青大人,我们老爷有请……”
经过刚才周老的提示,再加上这些年京都的传言,杨青几乎立刻就判断出来。
这个黑衣人所代表的的势力,绝对是和皇帝对抗的势力。
但是,杨青明知路有危险,却依然去的义无反顾。
他正了正衣冠,大步迈入轿子中。
一盏茶的功夫。
轿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户部尚书府邸,随着一声清鸣,府邸的门口悄然打开。
杨青从轿子中下来,神色坚毅,踏步迈入了户部尚书府。
此时,他的心,是如此激荡!
脑海里不断回想!
这些年学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四年前他想过,没有答案,但是今天,他却找到了答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几个字,重于千钧!
杨青一边走着,一边双目激闪。
人之一世,活着不易,但既然活了下来,自然要干出一番事业,为天下人谋幸福。
不求得流芳百世,也不落得遗臭万年!
夏无视,乃是一代明君,胸怀坦荡,腹有良谋,对自己更是有知遇之恩!
而那李羌,则祸乱朝政,和奸臣沆瀣一气……呵呵,李羌,今日,我杨青就算是万般刑具加身,也绝不会让你如意!
说话间,拐过了最后一个弯。
户部尚书大堂的屋内,灯火通明!
门口,无一兵甲。
只矗立一人,面色温和。
户部尚书……李羌!
杨青慢步走了过去,却是微微一躬。
“下臣杨青,拜见户部尚书大人!”
李羌则是微笑,笑容看起来真挚至极。
“杨贤弟,不必如此,你我同朝为官,何必分个你我,来,我已备好酒席,为你这四年的怀才不遇,和今日的一飞冲天,举杯共饮!”
李羌说话间,已经探出右手,就要拍在杨青的肩膀上。
但是,杨青眼神一冷,悄然后退一步,躲过。
见状,李羌的眼神闪过一丝戾气。
而杨青,却说道。
“我和大人官阶不同,不敢同桌共饮!”
“另外,我只是一个御书房行走,根本就没有干过足以一飞冲天的事情!”
李羌眉目冷冽,表情却万分豪迈。
“哈哈……杨贤弟说错了,你所作的那《大夏春》可谓冠绝古今,如今街道上到处都有贤弟贤名,如此大才,李某早应相请,今日得见,大慰平生啊!”
杨青又后退一步,却是平淡开口道。
“《大夏春》根本不是杨某所做!”
“若是,今天户部尚书大人,只是来证明一些莫须有的事情,那杨某,也不便久留!”
说完,杨青转身就要离开!
而他刚要离开,突然从四周的偏屋内,走出七八十个持刀的黑衣人。
杨青却是丝毫不惧,却是哈哈大笑。
“李羌大人,你纵使要杀杨某,也不该如此劳师动众吧!”
李羌闻言,激荡的眼神逐渐恢复平静。
走到了杨青面前,却是轻轻开口。
“报个数,或者说个官名吧……”
杨青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之后,双目却是微微闪烁,却是哈哈大笑道。
“好诱惑啊,纵使杨某早已心如止水,此等诱惑仍然让杨某难以抵挡啊。”
“可惜啊,我到底不是那《大夏春》的作者,否则,杨某就报了一个户部尚书之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快哉!”
“你!”
李庆一生气,立刻拿着刀就要过去!
“庆儿!”
李羌连忙制止了李庆,却是来到杨青身边,开口道。
“杨贤弟,跟着那个小皇帝有什么好的,做官就应该位极人臣,这样,你投入我门下,我把户部副尚书的位置,给你如何?”
李羌目光温和。
“若是今后有一天,老夫驾鹤西去,这朝廷,便是你和犬子的天下!如此,岂不乐哉?”
李羌说完,一双眼神紧紧的盯住杨青,眼眸深处闪现了淡淡的杀机。
杨青哈了一声。
“多谢大人美意,只可惜,我并不是那《大夏春》的作者,也不曾一飞冲天,本人也讨厌一飞冲天,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比较好,省的像某些人一般,结党营私,买官卖官,无法无天 !”
说完,杨青迈步,在七八十个甲士的包围下,神色坦然,默默走出了户部尚书府邸……
看着杨青慢慢消失的背影,李羌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但,最后还是长叹一声。
“父亲,您在干什么啊,他今天把我们讲出的话说出去,我们就全完了,孩儿现在就追上去,杀了他!”
“住手!”
李羌一声令喝。
“你这个蠢货!”
“今天的话,知道的人,比如小皇帝,早就知道,不知道的人,比如百官,他们也不敢知道!”
“你追上去杀了他算怎么回事?”
李庆一脸不甘。
“父亲,难道就这样放了他?”
李羌的眼神闪烁了片刻,随后长长叹气。
“给自己人送去密信,明日早朝推举那杨青为科举主考官!”
“什么,父亲你疯了!”
“你懂什么!”
“这个杨青只是由于当年自己没有提拔他,而心怀怨恨,怨恨是可以慢慢消去的!”
“若是让小皇帝的人,当上了主考官,总领科举,我们的一切计划都会付诸流水,而且朝堂之上,再无你我父子两人出头之日。”
“你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明白!”
李羌叹了口气,却是命人关闭府门,抬头看向天边无尽夜色。
自言自语道。
“小皇帝的手腕越来越强了,在找到西昭传国玉玺前,我不能和他闹崩,看来,也只有先让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