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羌听到这句话,微微低下的脸上露出了几许冷冽。
小皇帝……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这吴有乃是自己安插在城防营中的重要棋子,也是此次科举的重要知情人。
而,小皇帝把他的处决权,推到自己手中,就是利用手段,让自己进退两难。
进!杀了吴有,天下无人敢再跟着自己,为自己办事!
退!饶了吴有,吴有可能不死,但是自己就会被牵连,谋划十数年的西昭复国……东流覆水。
此时的李羌神色挣扎,一直在犹豫。
而此时夏无视见到李羌颤抖的身躯,也是看出了他此时的挣扎,于是笑了笑。
你李羌不是摇摆不定吗?
那就让朕再加一把火!
“来人啊,既然李羌大人不愿意处决吴有,便将吴有交给大理寺,包任爱卿亲审!”
“包任爱卿!”
黑脸包任肃然出列。
“微臣在。”
“要好好审……而且要把这科举舞弊中的一系列人都抓出来,要审的堂堂正正,还我大夏科举一个朗朗晴空!”
包任神色激昂,却是抱拳深深一拜。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而此时的李羌,也被夏无视的这把火烧的够呛,无奈只能,站出来道。
“大理寺卿包大人,稍等!”
“陛下,老臣想明白了,这吴有罪过的确罪不容诛,依律,应当严惩!”
“老臣建议先把他关入天牢死牢,由微臣做主,大刑伺候,若是真能审出同党,对我大夏也是好事一件。”
夏无视对此,则是毫无掩饰的嗤笑一声。
这个李羌,还真是想的好事。
天牢虽然只有七层,但是其中势力盘根错节,谁的人都有。
其中肯定就有李羌的人。
到时候,如果李羌悄无声息的吴有弄死了,然后消除了所有痕迹,那这个老狐狸岂不是可以完全抽身而退了?
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夏无视看了李羌一眼,却是若有笑意的说道。
“怎么,李羌爱卿啊,又想要提审吴有了?”
“好啊。”
“朕亲允,户部尚书完全可以拿这朝堂作为法堂,就在这全天下最大的衙门里,给朕现场审问吴有!”
“也正巧要把这件事说得底儿朝天!”
“在座的大臣,朕,母后,都是上观之人!”
夏无视虎目激闪,却是开口道。
“李羌爱卿!开始吧!”
而就在此时,李羌身躯深深颤抖,嘴巴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这小皇帝,是杀人诛心啊。
当场审问吴有,那以吴有养尊处优的性子,还不把自己全部供出来。
那自己的末日就到了!
李羌神色极度颤抖!
而,夏无视看向李羌的目光越来越冷冽,神色也越来越森寒!
满朝文武中,李羌一党低头无语,其他人无不心神欢悦!
这大夏朝中第一权臣就要倒了!
大夏的冉冉红日,即将升起!
人人表现不同,而,就在此时!
“哎呀……”
金銮座之后的垂帘里,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妩媚的声音。
声音还透着几分痛苦。
“皇帝……哀家身体有几分不舒服,哀家看就下朝吧……”
夏无视神色一变,却是开口道。
“母后,可是……”
“请陛下以太后凤体为重,先行下朝!”
夏无视那边话还没有说完,李羌这边七八个朝臣就跪地请求!
夏无视虎目一凝,正想说些什么。
而太后,居然根本没有和夏无视打招呼,独自掀开垂帘,走向了后殿!
夏无视神色激闪,最后,不得不说道。
“将吴有押入天牢,严加看管!由大理寺择期审判!”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当朝臣散去,夏无视看着空荡荡的的金銮殿,良久,长叹一口气,随后用力锤了一下龙椅!
差一步!
就差一步,就可以扳倒李羌了!
可是,就在这好巧不巧的时候,太后居然突然身体不适!
夏无视,对太后倒是毫无怀疑,毕竟是亲娘。
但是,对这时机,万分遗憾之余,感到一丝诧异。
难道是因为重阳王的关系?
夏无视婆娑着下巴。
……
而此时的李羌,正一个人走在出宫的路上,形单影只,颇有几分寒凉。
昔日的他,是前簇后拥,风光无比。
今日,所有人都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纵使是李羌走过去,也会礼貌的避开。
李羌的神色依然淡定。
但是内心,却冰冷如万古寒冰。
下朝,上轿,回到户部尚书府。
李羌下轿,只见昔日门庭若市之地,此时却门可罗雀,一片悲凉……
……
“庆儿,我输了,我们都输了,小皇帝的城府越来越深了,我们无力对付,朝臣也多向他倾斜……”
“西昭,复国……无望了!”
李羌说到这里,是泪眼婆娑。
大堂之上,李羌和李庆相对而坐。
而旁边的李庆,却眼神激闪,突然一笑道。
“父亲也不必如此绝望!”
“虽然,小皇帝一天比一天强势,但是,我们还有最大的一张牌没有打呢。”
李羌闻言,却是突然抬起了布满血丝的双目。
“庆儿何处此言?”
“我们已经没了退路了,没了退路了啊!”
“父亲,您是一叶障目了……”
李庆笑着说道。
“您忘了,您那位名义上的义妹,当今的太后娘娘,李雯了吗?”
“李雯?哼!李雯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能帮我们制约小皇帝?”
“她甘心放弃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父亲,您是太小看太后娘娘了……”
李庆却是说道。
“我今日虽然不在朝堂,但是京都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听说朝堂之上,您被小皇帝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可是咱们这位太后娘娘,给您解得围啊!”
“说是身体不适,哪来的那么巧合?”
李庆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李羌,却是说道。
“这其中……耐人寻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