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凤生的话,我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在使诈?
  矿洞是林家的地盘,如果信了他的话,跟他进去,搞不好会受到黑色大手主人的伏击。
  但不去的话,万一林凤生说的话,是真的,那不就白白错过报仇的机会。
  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但白一鸣显然没想太多,直接让林凤生带我们进洞。我想阻止他。
  可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我又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来,只好跟着他们进洞。
  去的时候,白一鸣为了不让林凤生中途跑路,把他儿子也带上了。
  林凤生的儿子依旧很奇怪,普通人被绑着早就大喊大叫了,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一脸无所谓地看着我们。
  我虽然奇怪他的行为,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没准人家性格就是这样。
  进到矿洞后,林凤生带着我们一直往洞的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矿灯越少,稀稀落落地安着几盏,光线特别弱。
  昏暗的环境让我极其不舒服,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心。
  生怕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种感觉特别像我之前,在黑暗中面对僵尸的那种恐惧感。
  让我不安,焦躁,如芒刺在背一般!
  又走了一会儿,林凤生在一处铁门前停了下来。
  “他就在这石室里。”
  他说完,从兜里掏出钥匙,打算打开铁门。
  就在他掏钥匙的时候,我主注意到他手抖得厉害,似乎门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啪嗒”一声,铁门来了。
  里面的光线比外面亮很多,白一鸣率先走了进去,我紧跟其后。
  接着就是白一鸣带来的那些弟兄,他们带着林凤生的儿子也走了进来。
  我们都进来后,林凤生却迟迟没有进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开门时还要害怕。
  他这模样,让我起了疑心,这老狐狸在害怕什么?
  难道在害怕那只黑色大手的主人?不过那家伙不是他们林家人吗,他至于怕成这样?
  我不再看他,转身环视石室里的环境。
  室里很空旷,没放多少东西。
  只是在中间摆了一张香案,香案上有一顶香炉,还有一只乌黑发亮的陶罐。
  不知为何,当我的视线放到陶罐上时,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总觉得……这东西,看着很邪性!
  我转头问林凤生:“这罐子里装着什么?”
  他害怕地摇摇头,对我说:“我不知道,当年我二叔死前,把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让我记得经常供奉。”
  现在听到林凤生说的话,我表情顿了一下。
  果然,跟我猜的没错,那只黑色大手的主人,就是林凤生的二叔。
  我记得独眼老人在信里提到过,林凤生的二叔追寻的那种永生之法,死后需要困住灵魂。
  这样看来,那陶罐里的东西,估计就是林凤生二叔的魂魄。
  想到这,我倒有个特别好奇的地方。
  从林凤生做的这些坏事,不难看出有一部分是受他二叔指使,但他二叔只剩下魂魄还困在人间,平常他是怎么跟他二叔交流?
  因为这人死后,灵魂是不可能随时与人交流的。
  除了头七那几天,能通过灵魂的力量去影响周身的气场,继而像家人朋友传递信息。
  头七过后,人的灵魂就只能看偶尔托梦表达自己的意思。
  但托梦这事,说到底也是自己做的梦,半真半假。
  所以我才会很好奇林凤生二叔死后,与活人交流的方式。
  他不可能就靠托梦交代林凤生去做事吧?!
  我狐疑地瞅了两眼林凤生:“你二叔不是死了吗,那他平常是怎么跟你交流的?”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种问题,他愣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回答我。
  “他想让我帮他做事,时就会在我床头放一封信,信里写好内容,我起床就能看见,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太清楚。”
  放一封信?!
  我不可置信地长大嘴巴,这特么确定是死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人死后不久,灵魂就会跟肉身脱离。
  一个见不着摸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能很轻松地接触实物?更别说写信了!
  虽然那家伙的确做过用纸人,取走心脏的事。
  但那些事,都跟阴阳术有关,阴阳术本来就是很玄乎的事情,所以那家伙能取走心脏幡还能让人理解。
  可写信这种事,是活人的能做的正常行为!
  这事要不是林凤生瞎编,就是他二叔做的事情,超出了我的认知。
  不过,现在这问题暂时也得不出答案,我还是先把林凤生二叔的魂镇住比较妥当。
  就算林凤生说的话不靠谱,我也必须做法镇压。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我手脚麻利地从布包里拿出镇魂钉。
  使用镇魂钉事的方法到不难,《棺经》上写的很清楚。
  先将魂魄困住,在将镇魂钉埋在困住魂魄的东西周围就行。
  需要用的符文咒语,制作镇魂钉的工匠,已经提前刻在了钉子上,不需要念咒什么的。
  我走上前去,伸手抱出陶罐,想将它抱到土里埋好,然后再在它四周,将镇魂钉埋好。
  就在我手刚刚碰到陶罐时,一股剧痛从手心传至全身!
  我下意识地立马放开陶罐,疼得拿着手乱甩。
  是我太大意了,这东西可是那家伙放置灵魂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让人随意碰这罐子。
  不过这家伙再怎么说,已经成了邪物。
  我来之前,准备好了辟邪的东西。
  现在看来,幸亏我留了一手,不然对付这家伙还真挺麻烦。
  我从布袋里拿出公鸡血,毫不犹豫地将它泼到罐子上。
  “呲啦……”
  公鸡血落到罐子上后,发出滚烫的油锅,碰到冷水时发出的那种刺耳声。
  随后,罐子上又冒出白烟。
  这是……成了?
  我尝试着重新去抱陶罐,手上没外出现刚才的痛感。
  我心里一喜,好像真的有用。
  见有用,我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陶罐放在地上,然后在它四周埋上镇魂钉。
  我做好这一切,看着陶罐突然走起了神。
  我总觉得哪儿怪怪的,这一切是不是太容易了?
  林凤生他二叔,连师父都能被他使诈害死,他能这么轻易被我镇压住灵魂?
  “啊!啊……”
  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惨叫。
  我回头一看,林凤生的儿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至于刚才架着他的那些大汉,则全倒在了地上。
  他朝我慢慢地靠过来,眼神里带着邪恶,还有一些嘲讽。
  他边走边对我说话,声音如鬼魅一般。
  “小子,我给你写的信,看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