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鸣一个富家大少爷,想跟我去看事?!
  “兄弟,你疯了吧?!”我惊奇地看着他。
  “我做这行,说白了就是吃死人饭,会给你带来坏事的,大哥你脑子清醒一点!”
  我这样劝白一鸣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并不是我觉得,混阴行丢人。
  而是因为阴行比正常的行业凶险得多,除了会遇到那些恐怖,凶险的邪物。
  还有个最要命的东西,就是五弊三缺。
  五弊,指鳏、寡、孤、独、残。
  三缺说白了就是财,命,权这三缺。
  混阴行的人,一定程度上窥视了天机,改变了事情原本的因果。
  老天爷肯定会让你,在得到本事的同时,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入行之前,有只眼睛已经半瞎,正好犯了残这一项。
  正是因为瞎眼,吃阴行饭对我来说,算是个正确的选择。
  虽然这个过程凶险无比,但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要不是入了阴行,我这辈子什么本事都学不到,恐怕只能跟着我爸去收破烂。
  而白一鸣跟我不同,他天生富贵,年少有为,要是入了阴行,我真怕他遭遇到什么,让他没法承受的事情。
  “我没疯,我想的很清楚,我要亲手给我的家人报仇,这事说到底,全是林孟真搞的鬼,不入行的话,我学不到对付他的本事,也遇不到他。”白一鸣语气冷冷地回答我。
  见他这样,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劝他。
  于是,我也打算再隐瞒他,将五弊三缺的事,还有混阴行比其它行业凶的事情,一股脑儿全告诉了他。
  他听完,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我原以为他考虑完会拒绝,没想到,他考虑完,还是决定跟着我办事。
  看在友情的份上,我也只能同意。
  不过,我只是让他跟着我办事,不是收他做徒弟。
  收徒弟这种事,我还没那资格。
  而且开棺匠收徒,是看缘分的。
  能做我徒弟的人,还没有出现,但我明白,那一定得是在阴行上,很有天赋的人。
  跟白一鸣沟通完后,接下来就要准备,将白建民的尸体火化。
  我带着白一鸣回到店里,让他跪在白建民的尸体面前,烧纸钱。
  边烧边对白建民哭丧,让白建民的灵魂,听到家人对他的在乎,好能安心上路。
  白一鸣一言不发地跪下,开始烧起纸钱,嘴里还念叨着已经逮到凶手,想帮他爸报仇的事。
  一开始,他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确该好好释放下感情,我这段时间跟他一起经历些事情,我能看出来。
  这家伙过的很压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身上有同龄人没有的成熟感。
  其实,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就这样,白一鸣守了他爸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帮着他把才白建民的尸体装好,一起送到火葬场。
  尸体被工人送进焚化炉的那一刻,我正好站在旁边。
  看着炉子里的凶猛的火苗,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尸体,我似乎也感受到。
  它炙热的温度能将我灼伤。
  这一切像极了我现在的处境,我既要担心那次抬了棺材,导致的报应。
  又要担心,林孟真再次杀回来时,我能否有足够的实力,去对付他?
  可再想也没用,现在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将来真的有天,我出事了,死了。
  我一定会让人把我丢进焚化炉里火化,省的死后被小人控制尸体,做出害人的事情。
  事后,我跟白一鸣离开了火葬场,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罐子,也就是白建民的骨灰。
  他表情很落寞,我不想增加他的难受劲,就默默陪着他,不说话。
  我们上车后,他开着车来到白家墓园,将白建民的骨灰放进棺材里。
  土是他亲自填的,他让我别帮忙,因为他想多尽一点孝心。
  填完土,他对着坟又磕了几下头,才离开。
  白一鸣跟我回到城里后,他没有跟我回棺材铺子,只让我有活的时候,通知他就成。
  我笑着点点头,他这做法正合我意。
  店里有很多关于开馆匠的秘密,我还真不想让其他人住进来。
  送走白一鸣后,我也转身回了店里。
  这两三个月发生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我也懒得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能活一天是一天。
  虽然我以后的生活,可能还是会危险重重。
  但我打算以后乐观的活着,起码在意外到来之前,把该挣的钱都挣了。
  用这些钱,把我妈病治好,再给她和我爸,存点养老钱。
  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个星期我没接到丧事活,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就该给我爸送钱。
  本来打算这次多给家里拿点钱的,没想到一桩活也没接到,全靠师父留下的木材生意维生。
  吃死人饭的,说难听点,谁不盼着死人,有活干。
  没办法,我现在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要不然我也不会冒出这种想法。
  “陈三元,还记得我吗?”
  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发呆的我。
  抬头一看,是白建军的女儿白一一。
  就是那个让我第一次见,就感觉她特别奇怪的女孩儿。
  她这次气色比之前好一点,但仅仅是好了一点。
  依旧是那副死人相,面部虚浮,印堂发黄。
  这姑娘怎么会来找我?
  我记得白一鸣说过她的事情,身体不好,一直在云城大医院,靠昂贵的药物,吊着命。
  如今她爸丧事都办完了,她不回医院保命,反而跑来找我?
  这还真有些奇怪!
  “你来干嘛!”我开口问她。
  她愣了一下,随即对我笑笑:“来找你看事,丧事以外的事,你会看吗?”
  她这话还真把我问住了,开棺匠不是道士,也不是阴阳先生,很少看跟活人有关的事情。
  因为做开棺匠需要经常接触尸体,身上多多少少带着煞气,对活人不太好。
  不过活人的事情,该懂的咱也懂。
  见我发愣,白一一对我比了下手指头:“我给钱,报酬不低。”
  听到钱两个字,我心动了一下,接着对生活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说吧,我听听看是什么事。”
  听到我同意,她脸上的神情认真起来:“我想找你去看看我舅舅,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