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爸的话,我心里十分震惊。
  他竟然知道破忌的方法!
  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他不帮自己破了,而是让自己倒霉这么多年?!
  我爸见我震惊又疑惑地看着他,悲伤地叹了口气,跟我讲起事情的缘由……
  当年,他犯忌后,本该是跟其他一起上山的八仙一样,因为犯忌遭报应死掉的。
  但他的师父不忍心让他白白死掉,便赶去山上找他,以自己的寿命作为代价,做法将他的命救了下来。
  我爸说到这,声音开始哽咽起来,说他虽然断了一只腿,可好歹活了下来。
  可是,他师父救完他以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他欠的这份恩情,只能下辈子还了。
  他师父死前告诉过他,要是想完全破忌,就去江县找一个,会扎纸人的瞎眼老头。
  我爸说着,烟瘾犯了,拿出烟盒抽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后,接着说:“那瞎眼老头,你也见过,我当年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
  “他是我听说过的人里,唯一一个成功破忌的人。”
  我大为吃惊,没想到那老头还有这种经历!
  “爸,那你都找到人了,为什么还……”我疑惑地开口。
  我爸摇摇头,表情十分无奈:“他告诉我,破忌需要等待机缘,此外,还需要在身边放一个极其凶险的邪物,克制犯忌后产生的煞气。”
  “师父救我那件事,就算我的一个机缘,剩下的机缘我还没遇到,至于放邪物在身边那事,我也不可能去做,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东西,就算找到了,对你和你妈,也会产生伤害。”
  听完我爸的话,我心里对怎么解决这事,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不过,我有件事情搞不明白。
  封印王慧的事,很早之前就发生了、
  而我犯忌后的报应,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
  而且,发作的时候,我与死亡擦肩而过。
  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在帮我,救我的命。
  会是什么呢?
  我心里困惑,便将这事也说给了我爸听。
  他听完,吸了两口烟,问我:“你身上有没有戴着什么保命的东西?”
  保命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师父之前给我平安符,急忙将它掏出来,递给我爸看。
  “这是师父给我的平安符,是不是这东西救了我?”
  我爸看了一眼平安符,点点头:“应该就是它救了你,让你活到现在,但这只是暂时的,并不能代表,你的报应消失了,你只能按我说的那样,去寻找机缘和克制煞气的邪物。”
  听完这番话,我忍不住捏紧手里的起平安符。
  我爸说的没错,师父给我的东西只能暂时保着我的性命。
  我必须在平安符失去作用以前,找到那些能救我命的东西。
  “三元,在这行里坚持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破解的东西。”我爸拍了下我的肩膀,安慰道。
  我点点头,满腹心事地从家里离开了。
  走在回店里的路上,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开始入阴行,当开棺匠,是为了挣钱给我妈治病。
  现在倒好,钱还没挣多少,命先搭出去了。
  现在,我做这行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给我妈挣钱。
  更是为了,找到我爸说的那些东西,救自己!
  我想到这,拿起贴身携带的平安符,看了一眼。
  忍不住暗暗感叹道,幸亏我有一个好师父,要不是因为他,我可能早死了。
  我将平安符小心地戴好,继续朝店里走去。
  回到店里,我去师父的房间呆了一会儿。
  在他房间里坐着,当作他还在世一样,念叨了一阵那些还没解决的麻烦事。
  这方法还挺管用,我絮絮叨叨地念完,心情还真舒畅了不少。
  最后,我看了下手表,见夜深了,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弄醒。
  大清早的就来敲门,让我特别烦躁。
  本来不想去开门,但想想可能是有人要办事,我还是忍着脾气下楼,把门打开了。
  等我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愣住了。
  白一鸣怎么过来了?
  只见他脸色十分不好,眼睛下两道黑眼圈深得吓人。
  我诧异地问他:“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把丧事办完了吗?”
  “还有……你这脸咋回事?昨晚上被哪位姑娘榨干了?”
  我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白一鸣依旧沉着脸,他语气古怪地回道:“三元,我爸他…他昨晚来找我了。”
  听到他的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才刚埋下去的死人,可不会这么快就给家人托梦的。
  我收起笑容,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白一鸣嗯了一声,跟我细细讲起他昨晚的梦。
  昨晚,他刚睡下,就在梦里,看到他爸躺在棺材里,捂着胸口跟他说胸口疼。
  当时他虽然看不清他爸的表情,但是他爸的声音特别痛苦,就像在遭受什么非人的虐待!
  白一鸣说到这,肩膀忍不住抖起来,让人感觉他快崩溃了。
  “我爸他死状那么惨,好不容易把他安葬了,没想到他还在受折磨!”
  “我看着他那么痛苦,又毫无办法,我比谁都难受,三元,你快想办法帮帮我!!”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在白家办丧事这几天,白一鸣经常找我聊天,丝毫不嫌弃我是个瞎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俩也成了朋友。
  朋友有事,我肯定会帮的。
  不过白建民就说心口疼,我一时也猜不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安慰了白一鸣几句,接着问他:“你爸除了说心口疼,还说过其他的事吗?”
  他想了一会儿,告诉我:“他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让我不要相信身边的人,保护好白家的生意。”
  听完白一鸣说的话,我更加疑惑了。
  当时办丧事的时候,他未了的心愿就是想让白家的人,好好协助白一鸣。
  现在托梦,又反过来让白一鸣,不要相信白家的人。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白建民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白一鸣有些急躁,见我迟迟未回他,又祈求道:“三元,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我爸?你快想想!”
  听他这样求我,我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只是那办法……也不知道这少爷能不能同意?
  我为难地看着他:“办法倒是有,只是你可能不会同意。”
  白一鸣坚定地摇摇头,认真地说:“只要有用,我肯定同意,你就大胆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吐出几个字:“去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