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钱宽揉了揉双眼,颤颤巍巍的朝着水桶中伸出手,将那青砖拿来出来。
看着面前有些发灰的青砖,虽然带着点黑色,但他知道,这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梦寐以求的东西。
竟然就这么简单?!
“我……这……”
钱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拿着青砖,高高的举在太阳底下,像是朝圣者见到了自己的上帝。
沈默勉强能理解他的举动。
不过他知道没有正事没有说完。
“咳咳。”沈默对着沉浸中的钱宽轻咳一声,“钱老,您看这青砖也做出来了,咱们先前约定好的事……”
“还算数吧?”
“啊……”正沉浸在震惊和喜悦中的被沈默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算!算!肯定算!”
他连连点头,随后又继续将注意力抽了回去,闭上眼睛,仿佛在仔细回想着什么。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听到钱宽的回答后,李易满意的点了点头。
旋即,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袋子,从中拿出了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钱老,我打听过了。”
“买一座砖窑差不多二十两左右,这多的三十两,算是我额外给您的。”
“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您能不能留下来,帮我继续烧砖?”
沈默的目光炯炯有神。
虽然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修缮下房子,可他也知道了青砖的珍贵。
若是能够批量生产,那自己不是又能借着大发一笔?
没有人会嫌钱多。
只不过,烧砖需要大量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分身乏术。
有了钱宽这么个痴心烧砖的大师,那也能给自己省下不少事。
“当然,钱老您放心。”见钱宽没反应,沈默以为对方嫌少,又继续开口,“这只是买这砖窑的价格,您每个月的报酬另算,价格可以商量。”
反正,自己现在有二百多两。
有钱就是任性!
“你先等等。”
过了半晌,钱宽才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沈默,脸上有一丝火热,“老夫钻研三十余年,花了数不尽的时间,尚且连这门槛都没触及到。”
“而你居然能够研究出如此方法。”
“天赋异禀,天之骄子!”
他激动的说了许多,回身就拿起工具,又从烧砖洞内掏出了一块红砖,依葫芦画瓢的扔到了水中。
伴随着一阵白烟腾起,水桶中也渐渐陷入了平静。
钱宽迫不及待的从中拿出转头,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并非是预想中的青砖,而是一种灰黑相间、色泽诡异的砖头,有些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
钱宽皱起了眉头。
他见到沈默也是将转头扔到水里,怎么换成自己就不行了?
“钱老,您有所不知。”见到这一幕,沈默主动解起了惑,“这红砖变青砖,最重要的当然是时机。但除了时机,红砖本身烧制的状态也会有所影响。”
“烧制时间过长或者果断,都会影响冷却后的成色,这个用语言难以形容,还得靠您自身去把握了。”
是这样!
钱宽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更觉沈默高深莫测。
要知道,这青砖的烧制绝非凡技。只要掌握了,那在官窑里起码都能混个首席。
而沈默却愿意倾囊相授,为自己指点迷津!
这……
一想到这,他内心一阵感触,下一刻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弟子钱宽,感谢师傅赐教!”
WTF???
突然起来的举动,弄得沈默呆额一下。
过了几秒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将钱宽扶了起来,“钱老,您这是做什么?再怎么说,您也是我的长辈……”
却不料钱宽却是猛地摇了摇头,“古人尚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您能在烧砖上为小老指点迷津,您便是我的老师!”
“这砖窑,小老守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等到一个有缘人。今天遇到你,实在是小老的福分。”
“小老又怎敢收钱?”
说着,他将桌上的白银一股脑的塞到了沈默的怀中。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钱宽一拜!”
“不是师傅您雇我,而是我想跟在您身边,磨练自己的烧砖技巧!还请师傅能够成全弟子的心愿,弟子愿意每月供奉您一笔银钱。”
“如您不答应,弟子宁可长跪不起!”
话音落下,钱宽猛地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见到这一幕的沈默满头黑线,但又哭笑不得。
钱宽的年纪,说是自己爹都还嫌老。现在他跪在地上,一口一个师傅,一口一个弟子,听得沈默浑身别扭。
他伸出手,想将对方拉起来。
可钱宽却纹丝不动,显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无奈,沈默只能摆了摆手,“好好好!我答应您,钱老您快起来吧。”
“谢师傅!”
听到这话,钱宽一下就蹦了起来,脸上满是激动。
很难想象一个已经快要古稀的老人,竟然还能有如此活力。
沈默抽了抽嘴角。
这钱宽,怎么给他送钱比杀了他还难受?
什么人啊…….
“那师傅。”钱宽看着沈默,满脸尊敬,“接下来我们改干什么?”
“唔……”
听到这话,沈默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开口,“这样吧,这五十两银子你既然死活不要,那就麻烦您拿着这钱帮我把这砖窑好好修缮一下。”
说着,他环顾了一圈四周。
“多请点人,这官窑以后我有大用。”
”好!”钱宽郑重的点了点头,“师傅您客气了,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别别别,你还是就叫我沈默吧。”一听到师傅二字,沈默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至于您嘛,这段时间就好好摸索下这青砖吧。”
“好!”
“嗯,那就先这样吧。”沈默吩咐完,又稍微想了想,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便打算离开。
“师傅!”
忽然,钱宽从身后叫住了他。
“怎么了?”
“弟子想知道…….”他有些吞吞吐吐,可最红还是开了口,“您是否会烧制传说中的金砖?”
啥?
金砖?
沈默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