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山离开之后,余若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大的事情,柳姐姐竟然瞒着自己。
  她准备去找对方问个清楚,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暗中施为。
  说不定就是有着难言之隐,自己还是不要去揭开这层窗户纸了。
  或许,张言这个孩子就是柳姐姐心中的软肋。
  否则,那般刚正不阿的副院长又怎么会特意关照一个杂役弟子呢?
  一想到对方纵容张言,余若琳就明白,柳云欣肯定是亏欠了这个孩子很多。
  越是亏欠,才会不遗余力地弥补。
  想到这里,余若琳连连摇头,不禁呢喃道:“柳姐姐,你这是害了他啊。”
  余若琳从小在祖父的教导下修行,祖父那严厉的模样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深知,严师出高徒。
  柳云欣这样的过分溺爱,只会让张言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碌碌无为的仙二代。
  有些事情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想到自己和柳云欣的关系,余若琳就觉得自己有必要管教好这个孩子。
  绝不能让其肆意妄为。
  有些时候,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就是下不了管教的决心。
  那便需要外人来帮他们下这个决心。
  自己一定要让这个孩子迷途知返。
  余若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开始自行翻看地上的卷宗。
  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属于张言的档案,并且迅速检索到了此人的住址。
  暗自记下了那些文字,余若琳便往杂役弟子居住的群峰飞去。
  这位助教飞在高空,暗自掐算路程。
  左右也不过几里路。
  两个小子竟然整个下午都走不了一个来回。
  更何况杂役弟子也是可以乘骑仙鹤的,她就想不明白了。
  那两个去请人的杂役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余若琳柳眉蹙起,心说以后一定得好好收拾那两个小子。
  不多时,视线之内就出现了一座符合档案描述的小山丘。
  她立刻加快速度从高空俯冲。
  临近地面,余若琳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此地的向阳面明明是一片云烟,为何卷宗上的地址显示的是此处?余若琳不信邪,又压低了飞行高度。
  她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浓浓的云雾。
  莫不是住宅被云雾所遮掩?
  余若琳索性直接降落在地。
  一落脚,她就发现此地的景致清晰了许多,竹林的东西两侧分别有着一座古朴典雅的宅院。
  余若琳向东面走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然发生,四周的雾气立刻变得浓郁起来。
  白茫茫一片,很快就将远处的景物遮掩,能见度迅速地下降。
  走着走着,她就发现自己只能看到身前几丈了。“这是……阵法?”
  余若琳大感意外,一个杂役居住如此规格的庭院已经算是极好的待遇了。
  这附近竟然又被人安置了一座阵法。
  莫不是怕有人前来打扰?
  这也太上心了吧。
  余若琳已经能够想象,柳云欣对这个孩子是有多么深的愧疚。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过,对方越是体贴入微,余若琳就越是不同意这种育儿观念。
  “柳姐姐,既然你觉得自己很亏欠这个孩子,那就让我来唱黑脸吧!”
  余若琳又坚定了一波内心的想法,毅然决然地往前方走去。
  一个迷阵,还难不倒她。
  继续往前走过几步,余若琳就傻眼了,她发现每走一步,前方的景象都在发生变化。
  前一刻宅院的虚影还在左边,下一刻就往上方偏移了不少。
  现在,就连房子的造型都变了。
  从一座豪华宅院变成了茅草屋。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前方的景象又开始扭曲起来,就好像被吸入了一个漩涡。
  紧接着,余若琳就产生了一股浓烈的眩晕感,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她连忙催发体内的灵力,清凉之意从脑海中袭来,稍稍缓和了先前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余若琳趁热打铁,再次御剑飞行,想从高空观察这里的地势。
  可是天空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对于这些细小的雨水,她本来毫不在意,自从衣物被沁湿了一些,她就发现自身的重量在疯狂的增加。
  脚下的飞剑已然被压弯。
  这些雨水……有异常!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顷刻间变成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珠不要命地砸在她的身上。
  每一颗都让余若琳如遭雷击。
  这些雨珠看起只有黄豆的大小,可是却有巨石的重量。
  每一滴都能砸得人痛不欲生。
  仅仅是一波攻击,就把余若琳打得剑仰马翻,从空中跌落下来。
  如果不是她在降落的时候借用竹林卸力,只怕是要摔出重伤来。
  怪就怪在这里,余若琳落地之后,那些雨珠又变成了正常的重量。
  一旦她飞到一定的高度,就会被立刻被重量恐怖的雨水砸翻。
  余助教的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就不信自己飞不出这片迷雾。
  这次,她放出灵力护罩,火力全开,刚刚跳上剑就把速度提升到极致。
  然后,她就迎来了局部暴雨,高度密集的雨水就宛如瀑布一般劈头盖脸地浇在她的身上。
  灵力护罩完全不顶用,一击便土崩瓦解。
  余若琳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砸落在地。
  “这地方……邪门啊。”
  余若琳的脸上满是不甘,说过这句话之后便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了。
  余若琳的意识还没有彻底清醒,却听到耳旁传来阵阵啜泣声。
  她强打起精神从地上爬起,却发现两个杂役弟子跪在自己面前哇哇大哭。“余助教,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
  “余师,你死了我们乙字班的人可怎么活啊。”
  这两人低着头,以发覆面,虽然瞧不出具体相貌。
  但余若琳已经猜到是哪两个人才。
  她做出深呼吸的动作,轻咳一声:“你们两个,别吵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两个杂役弟子就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哭哭啼啼。
  余若琳的肝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暴喝道:“听不见吗?叫你们两个别哭了。”
  这一声河东狮吼足以让小儿止哭,两个杂役弟子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此二人正是下午前来的关润和小胖子。
  “你们两个,怎么一下午都没回去?”余若琳质问道。
  关润大喊冤枉:“余师,你也看见了,这里的雾气浓得跟鬼似的。我们走了几个时辰都没有走出去,你还想要我们穿越迷雾去寻找张师兄,那不是强人所难嘛。”
  小胖子忍不住在旁小声哔哔:“再说,你不也被困在这里了嘛,还好意思责怪我们。”
  余若琳是何等的耳力,眼睛立刻就瞪了过去。
  “胡说什么,你觉得为师是被这迷阵困住了嘛?为师是在记录这个阵法的玄妙之处,以图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