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着那两个衙役朝着里面疯跑,沈越就觉得有些古怪。
这会儿听到他们喊出来的话,沈越的眉毛一挑,看向了段蓉蓉。
他还真没想到,段蓉蓉的‘威名’竟然强横如斯。
竟然连两个门前当差的都被吓成了这个德行。
虽说怕是跟大堂之上议论的事情脱不开关系,但是看他们的模样,忌惮段蓉蓉怕也是真的。
之前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正犹疑的功夫,堂上已经是做出了回应。
县令曹德宝正坐在正堂之上,微阖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县尉段天涯和县丞刘启分坐两侧,方才似乎是在就着什么事情争辩。
这会儿看到段蓉蓉和沈越回来,他们都是将注意力甩拉过来,紧接着朝旁边的几人吩咐了两句。
立刻就有两个捕头带着两班人走了下来。
沛城县一共是两班衙役不快,却分在了三个捕头手下带领。
捕头张琛,刘胜,一向是遵从县尉段天涯的号令。
而张楚则是拜在了县丞刘启的门下。
此时下了大堂的正是刘胜和张楚两个。
只不过刘胜一拨人看上去威风凛凛。而张楚这一会儿则是十分狼狈,包括张楚在内几个人都是灰头土脸,尤其是张楚本人,此时正用布条裹着脖颈,似乎伤势不轻,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些伤势都是段蓉蓉给他打下来的,所以这会儿他看着段蓉蓉和沈越,满脸的羞愤和恨意。
看他那样子,要不是此时就在县衙大堂之上,恐怕已经带着手下人一起抽刀冲了过来。
这两个人同时带队同时下来,一左一右,立刻就对峙起来。这场面剑拔弩张的,看着人都有些紧张。
段天涯紧紧盯着对面的刘启这有些不快。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打算把自己身后的张琛一拨人也给安排了。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都微阖双眼曹德宝忽然开了口。
“你们两个在这大堂之上做义气之争,却是把我这个县令给放在何处?难不成你们是想翻了天,把我给换下去?”
曹德宝这老家伙一开口,顿时就把场面给镇住了。
他作为县令,在这沛城之中,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角色。
之前这曹德宝是武官出身,在沙场上历练过两年,后来得了军功,又受了点儿伤,所以才退到沛城做这个县令。
沛城当中一向是一文一武,拿捏时事。
县丞刘启负责县内大小驳杂事务,县尉段天涯则是掌管缉盗和军伍。
这些事儿两人分派的干干净净,做的都算不错,所以曹德宝乐的清闲,懒得管那么多的事儿。
不过县衙中人都是对他很服气。
这会儿他一说话,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不敢怠慢,纷纷看向了曹德宝。
“县令大人这是开什么玩笑话,我们便是在大胆也不敢拂了您的面子。”
看着段天涯和刘启两个人都是服了软,曹德宝这才冷哼了一声。
“段蓉蓉,沈越你们两个且上前来。”
听着县令直接叫上了两人的名字,段天涯和刘启脸色微微一变。
接着竟然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冷哼了一声,神色有些凝重。
很显然,在他们眼里,曹德宝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真要让他自己亲自接手了这个事情,双方很有可能都讨不了好。
而沈越和段蓉蓉则是大步上前,同时朝着县令一礼。
“曹伯伯,今天这县衙之中么大的阵仗,却是为何?”
段蓉蓉有点儿明知故问的意思,一边问着,眼睛却是不住的在众人之中来回搜。
寻片刻之后,她的目光便是凝聚在了角落里。
沈越的目光也是顺着她看着的这个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秒,沈越立刻就注意到,在一个可以说毫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衙役此时正捂着自己的胳膊,脸色有些苍白的,全缩在那里。
看他的样子,跟周围的那些人有些格格不入。
而在他的身上则是满是尘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刚从外面回来。
至于他为什么捂着胳膊?
沈越立刻就回想起,自己在进入县衙的时候,在旁边回廊里拴着的那匹马。
大秦向来缺少马匹,民间可没几个人能养得起马。
这马儿分明刚刚跑过一段路程,对比着城门王德伍长说的话,马儿和这家伙的身份,呼之欲出。
估这小子应该是太过着急,半路上不小心把自己摔伤了。
正愣神的功夫,曹德宝就朝着他们两个说到。
“看样子你们两个还没有意识到,县衙之中的事儿就是因为你们两个而起。”
曹德宝一介武官出身,倒是不怎么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也就没有强迫段蓉蓉和沈越当堂跪下,而是轻轻一拍惊堂木。
“沈越我且问你,你昨夜当中是不是在本亭杀了两个人?”
这问题问的简单直白,却又显得有些刁钻。
沈越微微一愣,抬起头朝着曹德宝看了一眼。
对于县令,他并不是很熟悉,甚至可以说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在这个曹德宝的身上,他却是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曹德宝的一张脸黑的很,要是脑门上再挂个月牙,那就妥妥的包拯包青天。
这种人多半儿的时候都是有心眼儿,办事又总想着刚正不阿。
虽然单从面相上沈越也不敢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但这会儿沈越还是脱口而出。
“不错,我是在家中杀了两个入室的盗贼。”
“县令大人果然是沛城的父母官,明察秋毫。我这才来报官,您竟然就知道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