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名人体写生模特。
哦,不,确切地说,我是陈斯维的专属写生模特。
今天,陈斯维要画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双目含春,嘴角噙笑,手捧花束遮住半张脸,欲迎还羞地看着他。
这姿势,需要保持几小时,我很累,可还是表情不变的坚持。
陈斯维对模特的要求很高,一旦表现不完美,就会立马被解雇。
可我不能被解雇。
我必须留在他身边,完成一场完美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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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淼,有个同卵双胞胎妹妹,叫张蕊。
我俩外貌相同,身高相仿,看彼此就像照镜子。
可惜这种特别的体验,不会再有了。
因为,她死了。
就在一周前。
警方以坠楼自杀结案。
但我不信。
虽然妹妹租住的房子门窗从内反锁,且无撬动痕迹,符合自杀论定,但我更信自己的直觉。
妹妹生性贪玩,但也乐观惜命,平时手磕碰下都叫嚷着要上医院。
那么爱惜生命的人,怎么可能从出租房的五楼跳下?
为了查明真相,我来到妹妹的出租屋寻找证据。
把三十多平的单身公寓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我心灰意冷地倒在榻榻米上,视线落在衣柜里的千鸟格长裙上。
那是我几个月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人一件,她喜欢得很,说要留着在重要的节日穿。
可吊牌还在。
她到死都没穿过。
悲从中来,我睹物思人般起身拿起长裙。
本想缅怀下妹妹,却被吊牌上的血迹所吸引。
血……
血!
妹妹的血?!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我拿起手机就想报警,却在瞥到衣柜里面的门板时放了下来。
我是学室内设计的,一眼就辩出门板有玄机。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里生成——
这个衣柜后面很可能不是墙,而是通往隔壁邻居家的暗道!
妹妹死后,我和警方都找过对门邻居了解情况。
对方叫陈斯维,是位小有名气的画家,作息昼伏夜出。
据他交代,他与妹妹素来没交集。坠楼的早晨,他完成创作进入深度睡眠,没听到任何动静。
他凹陷的眼睛躲在门后窥伺着我,散发出阴森沉郁且兴奋的光。
如同猎人看到猎物的光。
我察觉到他在撒谎,但楼道监控显示他没出过门,更没进过妹妹家。
他当时被排除了嫌疑。
可如果衣柜门板后是他凿开的墙,他可以随时潜入这个房间,结果就不同了。
我压抑着接近真相的兴奋,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如果猜测成立,陈斯维肯定会在房间的某个角落安装监控,监视妹妹的一举一动,方便他潜入作案。
说不定此时此刻,我也在他的监视中。
我忍住汗毛直立的恐惧,决定演场戏。
先抱着裙子哭了会儿,然后给房东打去续租电话,得到同意便逐一收拾房间。
我收拾得很细致。
细致得很快就找到了针孔摄像头。
卧室窗帘罗马杆的侧上方,客厅顶机盒的机器里,卫生间热水器的插座里。
可谓是全方位覆盖,无一处死角。
我拿起手机。
如果现在报警,顺藤摸瓜定会水落石出。
但也会像妹妹一样,在警方赶到前死于非命。
因为手机突然没了信号,衣柜里隐隐传来了窸窣声。
是陈斯维,他用了手机信号屏蔽器,潜伏在衣柜里,一旦我做出报警的动作,他就会再次策划一场“自杀”。
女人体力不如男,在男人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更是无还击之力。
硬碰硬毫无胜算,得智取。
于是我抱怨了句“怎么没信号了,连外卖都叫不了”的话,拿起手机拎着包出了门。
我下楼时,陈斯维也开了门。
他在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