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心很重,担心我发现了蹊跷去报警。
我故作镇定。
去百货商场买了锅碗瓢盆,去超市采购了水果蔬菜,顺便拿了两盒草莓派,然后返回家中。
我开始做饭、炒菜,弄好后装进饭盒,出门前顺手拿了盒草莓派,去敲响陈斯维家的门。
陈斯维没料到我会来敲他的门。
“谁啊?”
“我是张淼,住对门的邻居,我做了晚餐,买了点心,想请你吃。”
好几分钟过去,他才磨蹭着打开门,从门缝里探出脑袋。
我漾起笑:“出门在外,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还得麻烦陈大哥多多关照。”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干瘪的“嗯”,清了清嗓:“我记得你,你是双胞胎里的姐姐,你妹妹自杀坠楼没多久。”
我眉目暗淡下来,轻点了下头。
“不怕吗?”他又问。
“怕什么?鬼吗?”我摇头,“我倒真希望能见到妹妹的鬼魂,好好问问她为什么会想不开自杀。”
我故意透露出深信妹妹自杀的事,来打消他的疑心,说到最后甚至还流了几滴泪。
他打量了我好几秒,总算接走我手里的东西:“先别走,我也有东西送你。”
他很警觉,转身回屋时顺手把门锁上了,再出来时给了我一瓶红酒:“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喝点酒睡个好觉。考虑到你没有开酒器,我已经把木塞取掉了。”
他说着塞到我手里,手还顺势在我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像是安抚,更像是某种暗示,和挑衅。
我忍着恶心,和他挥手道谢,进屋锁门。
两千年的拉菲,被称为千禧之年的葡萄酒,价格非常昂贵。
他出手阔绰,不是有钱到视金钱为粪土,就是另有目的。
比如,酒里加了料。
犹豫几秒,我到底还是喝了。
毕竟他在摄像头的另一端虎视眈眈。
也毕竟,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我就着菜,很快就喝光了,连碗筷都没收,借着酒意倒在床上,闭紧眼睛装睡。
头渐渐晕沉。
不是酒精带来的眩晕,而是安眠药的作用。
但我不慌。
我有深度睡眠障碍的事,是无人知晓的秘密。
我吃过市面上所有的安眠药,直到对所有药物都产生了耐药性。
酒里的剂量太轻,晕沉感很快消散。
夜渐渐深了。
窗外的喧嚣,渐渐归于沉寂。
关紧的衣柜里,传来了异响。
我紧张,也亢奋。
陈斯维很快穿过衣柜钻了过来。
我摸了摸床单下的军工刀。
这是我下午买碗筷时特意选购的,混在一堆东西里支付,陈斯维没有看到。
刀子小而锋利,只要戳中要害,可一刀毙命。
屋内的监控,是监视我的魔鬼,也是帮我洗白的利器。
杀了他,替妹报仇,还能以正当防卫之名,全身而退。
他开始脱我的衣服。
一件一件,直到不着一缕。
可想象中的碰触并未发生,而是响起了一阵笔尖触碰纸张的沙沙声。
我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他正在执笔画画。
表情认真,兴奋,甚至带着一种癫狂到扭曲的笑容。
他就是这样把妹妹迷晕,穿过衣柜偷画妹妹人体的?
被妹妹发现后,就把她从窗外扔了出去?
恨意涌起。
我在心里倒数。
打算数到三,就拿起刀纵身一跃,刺进他颈部的大动脉里。
三、二……
还没数到一,陈斯维突然对着窗帘上方的摄像头说:“小双,你说得没错,她果真长得和你一样。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她。但在此之前,先让我完成几幅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