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巫鬼嘶吼了一声,周身放出黑色的雾气,速度照比之前暴增了一倍不止,挥动利爪都隐隐带出了残影!
关牧闭上了嘴不再讲什么骚话,手指微动,千机凝成的戒指顿时化为了液体,盘旋缠绕上了关牧的手臂,形成了一具流转着银色光芒的臂铠,脸上带着对战的时候特有的狞笑,对着巫鬼的头恶狠狠的就抡了下去,竟是打算以伤换伤!
银色臂铠之上青色的玄光流转不熄,关牧已经是在上面加持了元力,这一招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而是最为纯粹的暴力,名字也只有一个字,砸!
巫鬼虽然恢复了本性,但是对于危险还是有着敏锐的感知力的,在臂铠抡下来的瞬间,巫鬼就从那晦涩的青光之中看到了死亡的气息,因此它放弃了进攻,转而成了闪避,强行的扭转了身体躲过了这凌厉的一招。
想得美!!!
这种酣畅战斗激发起了关牧骨子里的热血和嗜血,在臂铠即将砸在地砖上的时候,关牧在空中强行扭转了身体,战傀的身躯顿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的声音,整个躯体扭转变形,变成了上弦的皮筋一样的状态,上好了劲力以后,战傀身体一松,顿时一股强大的扭力迸发,将原本径直砸向地面的一击强行改变了方向,向后方旋转在半空中拧了一个大圈之后,关牧威力极大的一脚甩在了巫鬼的脸上……
“嘭!!!”
一声闷响之后,巫鬼被关牧一脚直接射飞了出去,它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准备对抗的拳击,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一记鞭腿。
巫鬼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石墙之上,整个身躯直接贴合在了石墙之内!
关牧落地起身以后也顾不得战傀快要拧断的老腰,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坚不可摧的墙壁此刻却变得柔软起来,仿佛是蠕动的一般,而那巫鬼的半边身子嵌在变得古怪的围墙之中,并不像是他踢进去的,反而更像是被石墙“吃掉”的!
王的寝宫需要祭品!
巫鬼先前还有奎心泉人性的时候说出的那句话一下子浮现在了关牧的脑海里。
此刻的巫鬼可不就像是祭品一样,正在逐步的被石墙所吞噬!
巫鬼露在外面的半边脸第一次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仿佛另一半的脸上见到了石墙内部的什么未知的恐怖一样。
关牧皱着眉毛看着巫鬼的身体逐渐缓缓的被石墙所吞没,最后直到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石墙依旧是之前的石墙,没有任何的花纹也没有任何的字迹和雕刻,而关牧的眼中却是浓浓的起了忌惮的神色。
且不论强如巫鬼这种怪物都已被其吞噬,站在这面墙的前面直视它,关牧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也被其所影响,导致自己和本体那种本就有些虚无缥缈的联系变得更加模糊,险些断开。
去他妈的胚胎,老子要走!
看到这一幕以后,关牧啐了一口,没敢背对着石墙,而是双眼紧盯着石墙的纹路,一步一步的缓慢后退,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然而诡异是一幕出现了,无论关牧怎么后退,石墙与他的距离,始终如一!
换言之,他每后退一步,石墙都会跟上!
我草!
关牧心中狂骂一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这墙根本就不是死的,它成精了,是活的!
关牧前脚刚飞奔出去,后脚原本趁机的石墙表面顿时浮现出一张没有眼球内有鼻子也没有耳朵的扭曲脸庞,这脸庞十分的扭曲,看上去异常的诡异,对着关牧逃跑的方向无声的嘶吼了一声。
正在反方向跑路的关牧只感觉眼睛一黑,然后四周的景象就开始疯狂的倒退模糊起来,色彩不断的变换,仿佛是被某种超越纬度的存在肆意破坏过一样,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古怪不已。
下一秒钟,周遭的一切轰然破碎,发出震天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关牧猛然的醒了过来!
天上一弯圆月高悬,因为是满月,所以月光很足,即使的晚上也没有那么黑,关牧挣扎着起身,结果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口棺材之上,由于动作过大险些滑倒在地上,堪堪扶着棺材落地以后,关牧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冻得冰凉的脸。
“他妈的,可不能再喝多了就睡外面了,要是真冻出一个毛病来,可没有能够治感冒的阵纹。”
关牧习惯性挂脏字的骂了一句。
然而刚骂完关牧就愣住了。
阵纹……
是什么?
……
关牧不由得有些发愣,脑子里好像多出了很多东西,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硬要说多了些什么记忆什么片段,无论关牧怎么想却始终也想不起所以然来。
以后可不能喝酒了,不然早晚变成老家伙那种废人。
关牧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索性不再去想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一伸手将兜里的一瓶喝了不少的红星掏了出来就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然而手刚抬到一半,就又带着半瓶白酒自然的缩回了兜里。
“国家提倡不能浪费粮食,这酒是粮食精,更是不能浪费,越喝越年轻!”
关牧嘿嘿一乐,自言自语道。
“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些屁嗑!”
老木门一下子打开,一个穿着不合身的皮袄子,扣着一顶破军帽,手里攥着一根在月光下依旧耀眼的黄铜烟杆的老者打着摆子晃悠进了院内。
“你个小逼崽子,一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游戏,拿扎纸人卖棺材的钱去打游戏,也就你这做损的能干出来,赶紧……赶紧扶老子回屋,老子怀里给你带了烧鸡,我他娘的,太困了……”
老者一开口就是老文明人了,露出一口黄牙开口就是骂,然而骂关牧喝酒的他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隔着三米远就能闻得到,骂骂咧咧嘟囔了几句之后,站在院子里竟是打气了鼾……
关牧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借着月光看着面前不远处老者那一身难看的皮袄子,看着老者发油反光的军帽和脸上的白胡子和皱纹呆住了。
一道热流,无声的顺着关牧的眼角流了下去。
关牧伸手去接,没有接住,脸上还挂着一道液体划过的线,关牧沾了一点舔了舔,是咸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只是觉得看到老者的一瞬间,心中原本缺失的一块像是被补全了一样,一件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发觉到珍贵。
关牧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将老者背起,背到了屋里,放到了床上,而后伸手解开了老者的那件除了睡觉以外就没有离过身的破皮袄子。
一个塑料袋滚落出来,里面装着的是一只,不准确的来说是半只烧鸡。
烧鸡的鸡头鸡屁股和鸡翅都不见了,断口处并不是手撕的,能够明显的看出来鸡屁股丢失的边缘的一排的牙印。
艹,你也不怕噎死!
关牧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带着暖意,起身给老者盖上被子以后,关牧一手拎着烧鸡,一手拎着板凳走到了门槛前面,看着天上的月亮撅下一根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显得有些怅然若失。
天空之上,缓缓的飘落下来一根纯黑色的羽毛,像是一片黑色的雪花,飘落在关牧的肩膀之上。
关牧的身躯猛的一震,眼中的神色不断的变换,最终化为了平淡。
然而照比之前的迷茫和空洞,此刻关牧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些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