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些话那只能做到心领神会,不过不能直接开口说出来。
高拱这句话很显然就是这个道理,幸好他面对的对象是秦白,一听到这话的秦白不由的看了一眼高拱,淡淡地开口道:
“你这句话如果说出口了的话,那就等同于是和整个金陵城内当官的作对,有什么证明是他们所为的呢。”
“这个可以调查。”高拱一时语塞,好半天时间这才从嘴中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秦白听到这话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的想法过于简单了一些。
如果换作之前,秦白一定也是这个想法,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自己也清楚明白的很,整个江南哪怕是天下的官员,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鬼母教这件案子之所以会惊动南京城内的锦衣卫,上调有司衙门调查,也就是因为害怕着江南官场的官员深陷其中,现如今自己调查这件案子很有可能会把自己也给扔里头去,如果按照高拱的意向去做那迟早玩玩。
“还是算了吧,虽然你的方向没错,但是想进一步摸出来绝对不能按照这种路子走,还得仔细想想别的。”
秦白低头思考了一会之后,脑海当中涌现出了先前屋主口中所说的苗人两个字,既然这个杀手身份特殊,如果往这一条线索调查下去,会不会能得到一些更好的消息呢。
也就在这个档口,秦白让高拱先回去,去按察司衙门的物证室把那一根弓箭给取过来。
虽然秦白的这个举动有些奇怪,但是高拱听完这话之后也不能多说些什么,立刻点了点头,按照秦白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等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高拱下意识地问了一声道:
“大人,不知道您拿这东西干了些什么。”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剩下的你去调查调查那最近这城里什么地方还有苗人活动的痕迹。”
说完这话之后的秦白转身就走,而且方向很明确一步就朝着巡抚衙门回去了,并且直接找到了师爷。
高佥事死完的事情,师爷早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所以对于秦白的到来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意外,反而微微一笑让秦白先坐了下来。
这秦白看着师爷又想起了先前吵架的事情,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犹豫了好半天的时间也依旧说出口的:
“我说师爷,上回你说,鬼母教的人死亡的事情不想让我去插手,但这回高佥事的事情,两者之间没有相互太多的牵连,能不能帮帮忙。”
这些话似乎那对于师爷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开口道:
“如果我这回再拒绝了秦大人的话,恐怕咱们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既然如此,那帮一般秦大人也是理所应当情面当中的事情了。”
听到了师爷开口说了这句话,秦白不由乐的一拍大腿这话,可说的是道他的兴奋里面去了那不由的点了点头,此时此刻顾不得再多想些别的了,直接把那根弓箭给从牛皮纸的袋子里面取得出来。
不过师爷却没有直接去看那个弓箭,而是抬头望了一眼秦白的表情,随后缓缓的在把目光移了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开口道:
“这只箭杀了高佥事,大人难不成是想在这东西上面找线索。”
“这是自然,以我来看一个顶级的杀手所用的装备,总不归可能是些废铜烂铁,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是我总觉得在这其中还另有深意,只不过因为我并非是职业的练武之人,所以看不出些什么门道,您是练家子,帮我来看看吧。”
这句话说的客客气气,似乎连师爷这种向来,有些高冷的人听得也有些受用,微微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那弓箭道:
“这支箭重不过一两,前后都没有导血槽,箭杆中空就是用来导血的,而且后面没有箭翎,发射弓箭时不会产生声响,的确不是一般的弓箭,而是专门用来一种途径所用的。”
听到师爷很有可能马上就要说出真相了,秦白不由的一脸激动,赶紧开口问了一声,打断了师爷的话道:
“这什么用处的。”
“围猎。”师爷把那弓箭举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眼,这随后这才缓慢地说道:
“这密林之中的动物多伴着心思缜密,听不得一丝半点的响动之声,所以这猎人如果用一般的弓箭射击的话,弓弦这才发出响声,那一头的猎物早就已经跑了,唯独这种弓箭不会在击发之时发出声音。”
“你的意思这人是个猎手。”
秦白有些震惊地问了一句,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传说之中苗人个个生活在湘西地区的深山老林之中,那里天热潮湿,树木繁杂不能耕种,这多半男子都以围捕打猎为生。
要是真是按照这个说法的话,师爷所说的并没有错。
“有些东西我不能下定论,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一个人,他或许能和你解释解释。”
师爷思考了一会之后,从椅子上起身招呼门外的小童子给他们两个人准备好车辆,扭头就往金陵城外十里地的地方出发。
要去哪里?见什么人,秦白开口问了好几遍,这师爷只什么的话都不说,摆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只是说等到了地方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迫于无奈之下,这秦白也只能点了点头,坐在车子里面老老实实的出去。
等到了地方,秦白下车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叮铃铛铛叮铃铛铛金属捶打的声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被师爷带到了一处打铁坊。
门口正有六七个壮汉正在锻造,一看到来了辆马车,所有人都把铁锤放了下来,朝着他们忘了过来,师爷此时此刻这才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冲着前面几位人拱了拱手,开口道:
“几位爷,不知道马爷在不在。”
听到这话,几人双目对视了一眼,随后这才有一个壮汉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师爷开口道:
“不知道这位先生是……”